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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了江先生,也見過了林師弟他們……他們說你離開了書院,我便來找你了。」盧舉真將手覆在顏知置於膝上的手背上,一臉關切地問,「顏師弟,十年寒窗,眼見科考在即,你為何說放棄,便放棄了?」

顏知不自在地抽出了手,垂頭看著自己的足尖道:「我這樣的人,本就沒有資格在青麓書院。年幼時識幾個字,如今夠用便好。」

「為何如此妄自菲薄呢?你我同窗數年,我怎能不知你天資聰慧?當初江先生也是見你年紀輕輕,便有過人學識,才起了惜才之心,留你在書院聽學的,不是嗎?」

「……」顏知如今根本不想聽見青麓書院、江先生之類的話,甚至不想見眼前的人,難免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顏師弟,師兄知道你不想聽這些,但我還是必須要說。」盧舉真道,「旁人不知你為何消沉,但師兄知道。你不想提,師兄可以今後都將這些事爛在心裡。只是現在,師兄必須要為你挑破爛瘡,擠出膿血來。」

「為兄在雍城參加科舉,等待放榜時,聽聞了一些宮裡的事。先皇沉迷修仙煉丹,不理朝政,以致於朝廷各方勢力托大,民不聊生。但如今不同了,新皇英明,登基之後大刀闊斧的修整了朝中勢力,連過世母妃孝賢太后背後的岑家也沒有放過。」

「……」顏知困惑地看向盧舉真。

「沒錯,就是那個岑皇后。如今岑家大勢已去,貪贓枉法,欺男霸女的,無一例外的一一清算了。你不必再擔心。」盧舉真道,「說到底,岑玉行能夠如此肆意妄為,不過是仗著當初家族在前朝把持朝政,在後宮總理大權。國君昏庸,不理朝政,則必然小人專權,才會有那麼多的世道不公。」

「現如今新君智策高遠,仁愛賢明,加開恩科,重用新進舉子。掃除沉疴痼疾在此一舉,顏師弟,治世就要來了,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如今正該是你我大展抱負的時候啊。」

盧舉真說到這,將腳邊帶來的箱子提起,放在自己膝上打開:「師兄知道你不願回青麓書院,便將科舉前記下的策論和摘抄都帶來了。」

他將裡面堆滿了的冊子展示給顏知看了一眼,便又重新將箱子蓋上:「若還有什麼需要。隨時來縣衙找我。」

「明年正科,顏師弟,以你的天資,定能一舉高中。」

說完了正事,盧舉真見顏知並沒有敘舊的意思,便也沒有逗留太久,飲了一杯茶水便離開了顏家。

人雖走了,話卻留下了,顏知獨自在臥房待到深夜。盧師兄的話,字字句句仿佛擲地有聲,在他的腦海中不住盤旋。

油燈幾次迸出燈花來,他幾次回神。

終於,他緩緩起身,在床邊蹲下,將放在床底的那個箱子拖了出來。

一年後,顏知順利中舉,前往雍城參加會試,又中貢士,最終在殿試中憑藉策論,位及二甲。

他以為自己這一路是為了太平治世,為了世道公允,為了河清海晏,直至那日被傳喚到甘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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