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粉色的寢衣濺過水,濕乎乎,緊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身形。
身形……咳,倒是的確成熟,做不了假。
終是赫連煊先挪開眸光。
他悶咳一聲,「你衣裳濕了,去換件。」
穆凝姝如獲大勝。
對峙解除,她莫名其妙的鬥志瞬間無蹤,再是撐不住場子,立即轉身逃走,動如脫兔,連鞋掉在地上都沒發覺。
回到床榻這邊,她脫去濕衣,隨手扯過床頭紅袍。
穿著衣裳,她忽然想起白日裡故意拿來懟瑪茹的話。
她懟人時,只顧著隨意發揮,見招拆招,往往別人說什麼,她就順著懟回去。
直到此刻,她才發覺,穿旁人的貼身衣物,著實是件很曖昧的事。
他賞賜時挺大方,怎麼就非得吝惜一件半舊睡袍呢?直接送給她不行嗎?
腦子裡再度湧入方才的場景,羞恥感開始反撲。
她鑽進絨毯中,胡亂拉起,把自己腦袋蓋住。
唯有一睡解千愁。
明早起來,又是一條新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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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下午,天公作美,陽光溫暖。
申時一刻,穆凝姝牽著絕影,準時到達王庭外,朝侍衛道:「我要見大單于,勞煩通傳一聲。」
侍衛笑道:「單于交代過,您來了直接進去,用不著通傳。」
穆凝姝:「好,多謝。」
看來赫連煊記得約定,提前告訴了侍衛。
做事還挺妥帖。
她直接推門進去。
草原寒冷,秋末天氣轉涼後,王帳中會再加設一道厚皮草門,用以隔絕寒氣。
兩道門之間的很大,放有茶几和軟墊,若是裡頭有人在,後來者可在此處休息,等候通傳。
她聽了聽,裡頭很安靜。
想來,赫連煊已處理完政事,等她過來。
她推開第二道門,笑道:「單于,我把絕影牽來了,還帶了點心。你想先吃點東西再去玩兒呢,還是等去了草原邊騎馬邊……吃……呢?」
後續的話,隨著帳中畫面展露,越說聲音越小,微若蚊吶。
王庭中,刷刷刷,兩排粗壯漢子齊齊回頭。
穆凝姝愣住,心如擂鼓。
她從前沒進過王帳,不知道這玩意兒隔音效果這麼好。抑或是,他們議事的聲音能這么小。
剛被赫連煊一頓追責訓話的大臣們亦是愣住。
大單于心情不佳,帳中氛圍膠著,大家連大氣兒都不敢出,這人忽然闖進來,簡直地獄無門偏來投。
竟還是個女人。看容貌,來自中原。
聽說,單于近來頗寵愛一個中原公主。
作為后妃,擅自闖入朝堂,未免太恃寵而驕。
即使受寵,在單于這種事業狂魔面前,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幾個熟識的臣子對下眼色,枯燥的挨罵盛宴上,難得有出好戲。
穆凝姝遙遙望著王座上的君王,他容貌雖年輕,氣勢卻威嚴,睥睨群臣,冷冽凜然。
同夜裡任她鬧騰的人,不似同一個。
她默默往門那邊挪,盤算著不動聲色溜出去,卻聽他道:「現在什麼時辰?」
札木爾回稟:「申時一刻。」
他朝她招手,「過來。」
穆凝姝不敢違抗,頂著眾人目光,走到他身旁,默默腹誹。
她闖進朝堂,固然有錯,但她是守時赴約,誰知裡頭是這般情況。若他要責罰,至少等回了後宮再罰,大庭廣眾之下,還都是男人,她也要點面子啊。
赫連煊抬手,她瑟縮閉眼。
當眾家暴也太沒品了!
卻並未感到痛。
他拂開她烏髮上糾纏的珠鏈飾物。
赫連煊指指身側的軟墊,道:「坐在這裡等會兒。孤忘了時辰,事情還未議完。」
說罷,再沒管她,又轉向大臣們,讓人繼續稟報政務。
比起先前匯報、被批得狗血淋頭的臣子們,後續臣子們的運氣好得多。
不知是因這位閼氏來了的緣故,還是大單于急著結束,去陪她「玩兒」,總之,進程飛快,中途大單于甚至沒再停下來罵人。
散會後,大臣們擦擦額汗,心態從看笑話轉為期待凝姝閼氏下次還能過來。
最好是日日都來,陪著單于開會。罵人變少了,散會變早了。娶媳婦包治百病,尤其是暴躁症。這個理由很好,以後可以用於給小輩催婚。
王庭中,人已走光。
穆凝姝自覺認錯,道:「侍衛讓我直接進來,我以為是你特意交代的,以為你忙完了,在等我。早知如此,我該在外面候著。後宮妃嬪不准涉政,我不是故意的,以後會仔細些。」
赫連煊倒茶,順手給她也遞一杯,道:「很早之前跟他說過,不用攔你。你沒來找過孤,所以不知道。小事罷了,不必在意。上朝感想如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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