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吃,是為了她好。
這東西生躁,她定是不知道才這般亂勸。
穆凝姝沒吃過烤羊腰,什麼都想嘗個鹹淡。既然赫連煊不吃,她吃掉算了,別浪費。
一口下去,腥味直衝天靈蓋。
她捂住嘴跑出去,吐了好一會兒才回來,滿臉痛苦,「又腥又……說不出的味兒。難吃死了。怪不得你不吃。」
她抱來小可愛,餵給它。小可愛倒是吃得開心,惹得她連連誇讚。
赫連煊指尖輕扣桌面,待她餵得差不多,忽然嘆氣。
她聞聲抬眼,發現他面前飯菜幾乎沒動,道:「你怎麼不吃?」
赫連煊道:「傷口痛。」
穆凝姝疑惑:「可是你的傷不是在左側嗎?我看你批摺子批得挺順溜。」
赫連煊緩緩眨下眼,道:「都是強撐罷了。動的時候會拉扯到傷處。況且身體缺血,四肢隨之乏力。也不是什麼大事。」
「既是如此,你該告訴我,逞什麼強。」
她坐到他旁邊凳子上,拿起碗筷餵他,又想到他打小的經歷。
那種環境下,活著已屬艱辛,傷痛病情,即使赫連煊說了,恐怕也沒人理會。耶律槿倒是想照顧他,卻有心無力。
時間久了,他可不得習慣性逞強。
他今天肯跟她說……簡直是猛獸撒嬌嘛。
嗨呀,小貓小狗撒嬌她都扛不住,何況是鋼鐵大單于難得的示弱。
反差感萌得她心軟軟。
她風寒時,他待她頗為寬厚,如今輪到他遭難,出於道義,她也該好好照顧。
札木爾進來時,看到這一幕,心中波濤翻湧,不可置信:「單于,您居然需要人餵飯。傷得這麼重嗎?」
前所未有的情況。
以往,赫連煊傷得再重,都不會大喇喇顯露於人前。
「不過,您傷的……確實在左邊吧?」札木爾發出跟穆凝姝同樣的問題,但比她更疑惑。
因為,即使赫連煊傷到右臂,也沒影響。
旁人不清楚,札木爾卻知曉,赫連煊是雙利手,甚至他左手更靈活,只是為了藏鋒才多用右手。有次他右手受傷,兵器掉落,他瞬改左手持刀,殺了對方個出其不意。
拿刀砍人不在話下,卻不能自己吃個飯?
這也太假了。
不等赫連煊開口,穆凝姝先替他解釋,貼心道:「單于試過了,會扯到傷口,很痛的。要不是我發現,他還是會自己逞強吃。札木爾,雖然單于很堅強,不會主動要求,但你以後得注意觀察呀。」
給人當差,察言觀色最重要。
沒想到有一天,也能輪到她指點後生。
啊,穆凝姝,你果真成長飛速。我為你驕傲。
札木爾嘴角抖了抖,「……好。」
聽懂了,單于不僅騙她,還是頗為高明的引導式誘騙。
待穆凝姝出去後,逞強本強輕鬆躺在搖椅上,左手拿起桌上奶貝,朝小可愛鼻尖扔。
左手許久沒動,須得鍛鍊鍛鍊。
一扔一個準。
札木爾跟他匯報完今日政務,末了,忍不住問:「單于,你這麼騙凝姝閼氏,良心不會痛嗎?她若知道真相,肯定會生氣。」
赫連煊面無愧色,淡淡道:「孤不可能讓她知道。」
夜半更深,帳中忽有狼嚎。
赫連煊瞬間警醒,拔出枕下刀,擋到穆凝姝身前。
她對狼嚎不敏感,倒被他的大動靜弄醒。睡眼惺忪間,只見他手執利刃,背脊筆直,氣勢磅礴。
等等,他這個刀,她好奇拿起來掂量過。
至少十來斤。
他拿得穩穩噹噹,沒有絲毫顫動。
第24章 24春色
狼嚎突然停下。
氈帳寬闊,屏風層層疊疊,赫連煊凝神屏息,細細聽辨方向狼的方位。
穆凝姝裹住小被子待在榻上,默默盯他背影。不得不說,大單于屬於己方時,自帶的那份肅殺壓迫感,瞬間變作安全感。
狼嚎又起,在沐浴間方向。
赫連煊正要一刀劈過去,穆凝姝突然發現懷裡揣著的小可愛不見了,大喊一聲,「刀下留人——不,留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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