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到赫連部時,赫連煊十七歲,不過是身量比現在稍低些,長相無差,若不說年歲,猜個二十,也說得過去。
十八歲和二十來歲的人,外表差距不大。
且赫連煊面若刀削,線條鋒利,風格本就偏成熟。
她腦子裡空白一片。
他的孩子。
他和別人有孩子了。
烏琪擔心道:「凝姝,你還好嗎?」
「嗯?」她回過神,扯唇笑了下,「我沒事啊。我在想該叫哪個御醫過去看顧阿素珊。單于這趟出門,帶走了許多御醫,雅曼孩子以及幾個閼氏都病了,又占用著幾個——」
烏琪打斷她,道:「這些不用你操心,我讓佗佗去安排。你先低頭看看,茶都灑衣裳上了。」
她聞聲低頭,連忙端正茶杯放桌上,扯過帕子擦擦。
「就這還說沒事。嘴硬。」烏琪嘆氣憂心,看向她的肚子,「唉,怎麼就半路殺出個孩子來。凝姝……你還沒動靜啊?」
穆凝姝愣住,隨之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她能有什麼動靜?
一個人又不能憑空造個小寶寶出來。
但見烏琪焦急模樣,她不想讓好友替她操心,沒再提赫連煊同她當床搭子當成一股清流的事。
畢竟都這麼久了,孤男寡女,君主和妃嬪,井水不犯河水……聽起來確實不怎么正常。
她輕鬆道:「沒動靜就沒動靜吧,順其自然。再說,雅曼難產時,差點命都沒了,沒動靜不見得是壞事。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烏琪安慰道:「也是。我是怕那女人影響到你的地位。凝姝,單于很喜歡你的,你別多心。即使阿素珊生了,我們也不怕。」
「嗯,我知道。」穆凝姝亦是安慰好友幾句。
好不容易送走烏琪,沒一會兒,氈帳門口又冒出個腦袋來。
穆凝姝朝那人道:「今天的不速之客倒是多。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何事?」
雅曼頂著一腦袋羽毛,身著彩色羽衣,手中拿著把羽毛扇,一步一搖晃,朝她走來,活像只求偶的野雞。
上回在鴻門宴賣乖投誠後,雅曼徹底放棄寵妃道路,改換賽道,跑去找赫連煊說自家祖上代代為巫祝,求他給予巫祝之職,讓她繼續發揚祖傳事業。
剛好赫連煊殺了夥同哈察,指責穆凝姝晦氣的巫祝,空出職位,便應允雅曼。
雅曼不愧為兩朝寵妃,心思玲瓏,舌燦蓮花,專門挑赫連煊愛聽的說,成功解除圈禁處罰,巫祝之路混得不錯,鹹魚大翻身。
不過,穆凝姝除了偶爾去看看雅曼的女兒小福寶,平日裡跟她來往不多。
小福寶軟軟糯糯,她無法拒絕一切可愛的小崽子。
雅曼笑眯眯走到穆凝姝身旁,羽扇輕搖,看好戲道:「聽說有人尋親尋到赫連煊頭上啦,這麼大的熱鬧,本巫祝可不能錯過。嘖嘖,凝姝閼氏,想哭就哭吧,大家都是女人,我懂。」
穆凝姝道:「你消息這麼靈通,要不要我告訴赫連煊,替你吆喝下你的打探功力?」
雅曼哽住,連忙笑道:「我開玩笑呢,凝姝閼氏何必同我計較。再說,我一收到消息,趕緊跑來替你排憂解難,念在我這份心,你也不能參我一本啊。」
穆凝姝疑惑:「我要你排什麼憂解什麼難?」
雅曼笑容泛起冷意,殺機顯露,道:「當然是,那個叫什麼阿珊的。平白無故冒出來的女人,妄圖混淆赫連氏皇家血脈,其心可誅,你以此為由,今晚就處置了她。草原廣闊,隨便找個遠點兒的地方一扔,要不了幾天,野狼吃得渣都不剩。此事了結。」
雅曼分析,即使阿素珊的孩子是赫連煊的血脈,他當初一走了之,繼位後也沒去將人接回王庭,可見他對阿素珊並不上心。殺就殺了,他不會在意。
穆凝姝奇道:「她叫阿素珊。雅曼,你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對她哪來這麼大仇怨?殺人拋屍,急不可耐。」
雅曼更奇怪,擰眉疑惑道:「誰說殺人一定需要仇怨?無論是妃嬪間爭寵,還是部落間戰爭,大家無非是為爭資源,爭前途。仇怨是結果,不是原因。誰擋了你的路,你就除掉誰。你若心軟做不到,這事兒我替你辦,算是報答你血參之恩,不必客氣。」
穆凝姝揭穿她,道:「你我之間,別裝。你如今不打算爭赫連煊的寵,阿素珊能擋你路什麼路?雅曼,你少花言巧語。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何苦下手這麼狠。」
雅曼嘆口氣,「你這人,該聰明不聰明,不該聰明時,又惹人厭。」
她以扇掩面,又笑道:「好吧,我費心前來當然是為了自己。穆凝姝,如今你這樣的傻子可不多見,新來的那個,若母憑子貴,取代了你,我可不敢賭,在她手裡比在你手裡過得舒服。就因為我有孩子,更得盡力清除危險。其實比起我,她對你威脅更大,萬一生下個兒子,你就完了。我們利益一致,你聽我的,前任寵妃為您護駕,你絕對不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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