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梨:「……哦。」
她轉身進了廚房,拿起生薑削皮,細細切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聽譚金鳳的話,更不是因為擔心孟春桃落水著涼,只是因為熬薑湯的時候,她能夠喝上兩口,補充點營養。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差了,手臂細得跟蘆柴棍似的,站著都打晃。
舀一瓢清水倒入鍋中,平靜的水面倒映出一張清麗的面容,跟她之前的容貌有幾分相似,臉型是標準的鵝蛋臉,線條優美流暢,鼻子小巧而秀氣,一雙烏梅般的大眼睛,靈動閃亮。
不是十分驚艷奪目的長相,卻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水開了,下入一把嫩黃的薑片,一股辛辣的氣息直竄鼻腔,再放入一塊色澤紅亮的老紅糖,用勺子輕輕攪拌。
不一會,薑湯開始咕嘟咕嘟冒泡,濃郁的姜香與甜蜜的紅糖香相互交融,瀰漫整個廚房。
孟秋梨舀了一勺熬好的紅糖薑湯送入口中,先是紅糖的甜,溫柔地包裹著味蕾,緊接著是生薑的辛辣,那股熱流順著喉嚨直抵胃裡。
「死丫頭,薑湯熬好了沒,讓你做點活還磨磨唧唧的,比趕鬼上桃樹都難。」譚金鳳在屋子裡罵罵咧咧的。
「馬上就來。」孟秋梨應了一聲,滿足地喝了大半鍋,才將剩下的一點倒入碗裡,慢悠悠地進了房間。
譚金鳳一把奪過孟秋梨手裡的碗,低頭望了一眼,罵道:「我只讓你熬薑湯,你放紅糖幹嘛,真是生了一個討債鬼。」
「媽,我冷了,想喝薑湯了。」孟春桃撒嬌道。
「哎。」譚金鳳惡狠狠地瞪了孟秋梨一眼,「等會再跟你算帳。」
她一臉心疼地舀起薑湯送到孟春桃嘴邊,盯著她把一碗薑湯全喝下去,才忍不住問道:「桃兒,到底發生啥事了,你咋落水的?」
孟春桃眼神閃了閃,避開譚金鳳的目光,說:「我、我一不小心踩空了。」
孟為國:「那你咋突然喊著要退婚呢?」
孟春桃猛地掀開棉被,一下跪在了地上,望著孟為國和譚金鳳,哭喊道:「爸,媽,我不想嫁給江大川!」
孟春桃從小就是兩口子手心上的寶,他倆哪裡見得她這個模樣。
譚金鳳連忙去拽她:「我的乖囡,你先起來,有話咱們好好說。」
孟春桃躲開譚金鳳的手,淚眼婆娑地說:「你們不答應,我就一輩子不起來。」
譚金鳳為難地望向孟為國:「當家的,你看這……」
孟為國擰著眉毛道:「桃兒,你是在河裡泡久了,腦子進水糊塗了吧。」又道,「人家江家啥條件啊,江向東是咱們紅旗公社第一大隊的大隊長,他媳婦又是婦女主任,夫妻倆生了四個兒子一個閨女,前三個兒子個頂個的能幹,都是地里的一把好手,小閨女考上了縣裡的高中,江家老四更是去當兵了,每月那糧票罐頭跟不要錢似的往家裡寄,公社裡的姑娘們,為了嫁給江家的兒子,頭都要擠破了。」
要不是早些年他跟江向東一起去滁陽縣抗洪救災,有了過命的交情,這婚事也不會落到他閨女孟春桃的頭上。
譚金鳳不住點頭,顯然很是認同:「你嫁過去就是享福的。」
孟春桃知道孟為國喝譚金鳳對她跟江大川的婚事有多看中,但她該怎麼解釋,江家現在看著是好,但江向東這個公社大隊長,也就這幾年說話管用,等到以後公社解散了,他屁都不是。
而且那江大川,長得虎背熊腰,人高馬大,衣服都遮不住一身的腱子肉,大字卻不識幾個,她好歹也是公社裡少有的初中生,跟他說話,簡直像在對牛彈琴。
要她說,也就她爹撿了個江家的婚事還當作寶,就江大川那種人,一輩子娶不著媳婦都不奇怪!
更別提她那個潑辣的婆婆還有兩個難纏的妯娌,嫁入江家,那就是吃不完的苦,流不盡的淚。
孟春桃愈發堅定地道:「我死也不會嫁給江大川的!」
孟為國眉毛皺得能打結了,他是知道自己這個閨女的,從小到大都很有主意,認定的事沒有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道:「你不想嫁給江大川,那我們兩家的婚約咋辦?得罪了江向東這個大隊長,就怕他以後給咱家穿小鞋。」
身為大隊長,江向東可是手握工分登記簿的,在這個糧食大過天的年代,只要他少記兩筆,他們全家都吃不消。
孟為國能想到的,孟春桃這個重生的自然也能想到。
她說:「爸,你不用擔心,我能說得出口,就證明我已經有了主意。」
譚金鳳忍不住問:「啥主意?」
孟春桃彎起嫣紅的櫻桃小嘴,鏗鏘有力地吐出兩個字:「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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