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來喜歡喝羊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給淮翊那邊送的有,順手給陸奉夾塊肉。都說冬天吃羊肉好,暖身,之前也沒見陸奉有不吃羊肉的毛病啊。
陸奉倒是沒讓江婉柔尷尬,他放進嘴裡咀嚼幾下,神色略有些古怪,道:「我身體……不錯。」
江婉柔不明所以,回道:「養身嘛,是日積月累的事。現在身強體壯,將來也有老的一天,到時候就晚了。」
就像她原本體寒,可能閨閣時期沒養好,每月月事來的時候,下腹總鈍鈍地疼。她不愛喝藥,翠珠便每天給她煮薑茶喝,用了一年半載,纏繞她多年的惡疾竟然好了,讓她每個月心情都好上不少。
根據自己的經驗,江婉柔這句話出自肺腑,不知又戳到了陸奉哪兒根肺管子,他冷道:「我老么?」
江婉柔更加疑惑,陸奉這個年紀,還沒有到而立之年,正值壯年。而且他一個男人,又不用擔心「紅顏未老恩先斷」,他在意這些做什麼?
「夫君才不老呢。」
她笑道,又想起之前自己抱怨年華不再時陸奉說的話,如今原原本本還給他,「再說了,生老病死,乃自然之道,非人力所能及也。」
陸奉的臉色驟然黑沉。
江婉柔更加不明所以,多說多錯,她沖他笑了笑,低頭用膳。陸奉出身尊貴,江婉柔常年在外應酬交際,兩人用膳的姿態流暢又漂亮,房內換上了溫暖柔和的黃蠟,畫面脈脈溫情,夫妻兩卻心思各異。
江婉柔暗忖:方才陸奉說什麼,江婉瑩死了?上回江婉瑩大鬧國公府,把她恨得牙痒痒,後悔當初那麼便宜她。後來一件事接著一件事,她已經完全把她忘了,忽然聽到這麼個消息。
六年前的設計,上回她大鬧她一雙兒女的滿月宴,小時候那點微薄的情誼,早就不在了。江婉柔一點兒不為她可惜,只是陸奉提起……他貴人事忙,怎麼會忽然關注一個內宅婦人?
如今裴侍郎代君出使突厥,朝野關注,他的髮妻去世,不應該一點兒風聲都不透露啊。
不對勁兒,哪裡都透著古怪,她得找時機問問。
***
陸奉夾了塊豬血豆腐,一口咬下去,柔軟滑嫩,豬血獨特的腥味兒溢滿唇舌,讓他回憶起方才的血色。
他親自動手,捏碎了他妻子庶姐的顱骨。
嫣紅的液體汩汩而出,夾雜著渾濁的白。女人的面容逐漸扭曲塌陷,雙目吐出,嘴巴大張,卻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
多年來,死於陸奉之手的人不計其數,禁龍司十八道酷刑他用得嫻熟。她不是在他手下死狀最慘的,卻是讓他最怒不可遏的。
他本不想殺她。
今日,北方傳來軍情,齊朝與突厥接壤的地界,一個叫四方鎮的地方忽起暴亂,叛軍只用了三天,連占兩個鎮子,下頭人這才敢匆匆上報,因不是軍事重鎮,駐軍薄弱,凌霄將軍已派兵前往支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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