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柳觀春回房後,特地取來宣紙,鋪在桌上。
她提筆研墨,正襟危坐。
那紙上赫然一行大字:「願望清單。」
一、和江師兄一起吃個蛋糕,吹蠟燭許願。
二、和江師兄一起登山望月,順道買糕點吃食,在外野餐。
三、和江師兄一起逛集市,多添一些滷肉的香料,最好再置辦一條毛毯。
比起雪兔的皮草,還是棉花被子睡得舒服一些,只是之前沒有藏寶珠,她力氣小,不好把一條棉被搬進山門。
柳觀春寫下許多要和江師兄做的事,她翹起蘭花指,捻起紙張,輕輕吹了一下。
墨跡緩緩乾涸,柳觀春滿意點頭。
她心裡高興,竟就這麼抱著紙張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轉,柳觀春挪來銅鏡,對鏡上妝。
從來不塗口脂的柳觀春,破天荒從包袱里取出那一個買來假扮妻子的牡丹口脂盒,她的無名指碾上一點,噘嘴細細塗抹,不過輕巧一搽,鏡中少女便艷若桃李。
柳觀春怕江師兄覺得她的妝容太艷,不夠莊重,兩人畢竟是清修道人,又取帕子小心擦去一些脂粉。
至於衣飾,柳觀春不想招人誤會,只取了一身宗門弟子服,又擰好一個雙環髻。只是髮髻間多繞好幾圈柿紅色的絲絛,為了彰顯今日與往常不同,她還特地別上一隻銀色的闊葉豆娘髮夾。
微風拂面,蜻蜓小翅顫抖,栩栩如生,顯得柳觀春愈發玉雪可人。
柳觀春打扮妥當才去找江師兄。
柳觀春推開虛掩的房門,入目便是被一團霜色瑩塵覆沒的江師兄。
江暮雪早已拾掇好衣飾,只是眼下見柳觀春沒來,不荒廢晨光,先在榻上打坐調息。
房間裡側,劍氣凜然如風,圈出一層凝霜的冰殼,護住修煉的江暮雪。
劍風掃過,吹起江暮雪銳利如松針的發尾,搭攏於膝上的白袍也被輕輕掀起,更襯得他眉心那點紅聖潔無雙,蕭然塵外。
柳觀春不敢叨擾師兄修煉,她躡手躡腳,作勢又要往門外退。
可這次,一縷劍芒朝她游弋,猶如一根小指,固執地勾住了她的衣角,拉了拉,阻止她離去。
柳觀春詫異地回頭,迎上江暮雪微睜的鳳眼。
「師兄。」即便她看到劍氣的動作親昵,柳觀春也不疑有他,只當江師兄是想喚她一起出門。
柳觀春朝他笑起來:「師兄調完息了?」
「嗯。」江暮雪收劍入鞘,不過袖袍一揚,那些白色浮塵便不翼而飛。
似是意識到自己太過冷淡,江暮雪試著讓自己稍帶些人情味。
他凝神看向柳觀春,雪睫半垂,掃過柳觀春殷紅的唇,頓了頓:「你今日上了妝……」
柳觀春特地裝扮一回,竟教人看出來,頓時窘迫極了,她緊張地問:「很難看嗎?我上妝技巧確實不佳。」
江暮雪的視線落在她淺搽一層紅脂的櫻唇上,停留一瞬。
江暮雪想到那日兩人扮成夫妻,他掰過柳觀春的下頜,細緻幫她上妝。
彼時無知無覺,只把柳觀春當成一副靜待畫工點睛描唇的美人像,下手也略微不知輕重。
可今日,他見柳觀春妝容得宜,顧盼生輝,又意識到她是不可冒犯的活物。
有了這個認知,柳觀春在江暮雪的印象中,又變得栩栩如生了些。
江暮雪靜立不動,柳觀春心中忐忑,不由又靠近一步。
「師兄?很難看嗎?」她心有驚疑的時候,聲音其實有點軟。
「不會。」江暮雪似被燙到,回答得很快,他沉聲轉換話題,「你昨夜列了單子?」
柳觀春想起夜半時分,她給江暮雪傳信,告訴他,今日要做的事她都記在單子裡了。
柳觀春一想到要展示自己的巧思,難掩激動。
她拿出三五張白紙,遞到江師兄眼前:「對,今日我們先去趕集,卯時正好出攤子!」
江暮雪依著她出
門。
人間對於江暮雪來說,其實太過吵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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