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開始磕起頭來,砸的地面哐哐響。
謝晚顏沒有理會,徑直的走過去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雖然此人是被她牽扯到京城裡來的,但是若不是他為梅夫人作假病案,興許阿娘也不會受這麼多苦。
「你沒有得罪我,可你也不該助紂為虐。」謝晚顏收斂了心緒,垂眸看向地上跪著的大夫,冷冷的話語在整個屋內縈繞。
此人一聽不禁冷汗涔涔,抬手抹了把汗,瞪大眼睛一臉疑惑的看著謝晚顏,開口詢問道:「不知這位夫人所說是何事?小人名叫張琳,幾年前是曾在京城當過一段時間的大夫,期間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夫人一查便知。」
謝晚顏眼眸愈發的深邃,居高臨下的看著張琳,蹙起了眉頭:「我若沒記錯你曾為謝府的梅夫人看過診?」
張琳聞言怔愣片刻,仔細回想一番像是有些害怕一般,下意識的就要否認:「這許多年過去了,小人也記不太清楚啊。」
「別忘了你是怎麼來的京城。」謝晚顏收回視線,淡然的提起水壺倒了一杯茶,雲淡風輕地開口道。
張琳眼神四處亂瞟,心裡正緊張著不知該如何回答,就聽到謝晚顏又開了口。
「如實說出來,我可以護你周全。」謝晚顏試探著,心裡暗暗的猜測當初梅夫人也極有可能會用一些手段來逼迫張琳做一場假證。
張琳似乎是還有些猶豫,面色顯得困苦,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夫人……這……」
謝晚顏勾了勾唇,隨即冷冷的掃視一眼張琳,周身寒意凜然:「梅夫人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同樣的,她能做的我也能做。」
張琳心下正衡量著,此刻似乎也沒有選擇,只得咬咬牙承認:「小人的確為梅夫人看過診,當初梅夫人以小人全家性命為要挾要小人做假的病案,小人也是被逼無奈啊。」
謝晚顏輕抿了一口茶,旋即將茶盞重重的放在了桌案上,迸濺出了幾滴茶水,莞爾一笑:「我要你作證這件事。」
張琳似是有些顧慮,遲疑道:「這……」
「放心,事情了結之後我便給你一筆銀兩,到時候你可以帶著你的家人遠走高飛,不必擔心梅夫人會施以報復。」謝晚顏笑的極溫和,卻莫名讓張琳感到一種恐懼感。
張琳連忙應了下來,生怕謝晚顏一個反悔自己小命都保不住:「是是是,小人必定將當時的事情如實稟報,絕不踏出這裡半步。」
謝晚顏抿了抿唇,這個張琳倒還是是有幾分聰明的,知道自己出去極有可能被梅夫人的人撞見,從而殺人滅口,所以在這處私宅里才是最安全的。
謝晚顏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臨走前還是不放心的警告道:「最好如此。」
張琳自是保證著,甚至伸出手來起了誓,看上去倒是頗為忠心:「夫人放心,小人發誓,如若違背,天打雷劈。」
謝晚顏見事情辦妥,沒有過多停留,轉身踏出了院子,順便吩咐門外的侍衛將人看好,沒有必要的事情不要讓張琳踏出這裡半步。
一切交代妥當後,謝晚顏這才輕輕呼出來一口氣,抬眸看向不遠處的陸清擇,轉而抬腳走了過去。
陸清擇眼神落到謝晚顏身上,語氣有些漫不經心:「處理完了?」
謝晚顏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心裡總擔心梅夫人會聽到風聲,看著陸清擇的眼神也不免多了幾分糾結。
這副場景落在陸清擇眼裡便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微微蹙起劍眉,神色複雜的看向謝晚顏:「太子妃還有話要說?」
謝晚顏垂下的眼睫抬了起來,只是那雙眼神里藏著不明的的情緒,良久,才又點頭:「不瞞殿下,臣妾一直調查的事情是關於臣妾母親的,此人與這件事情有關,請殿下嚴加看管此人,務必不能出差錯。」
陸清擇對謝府的事情略有耳聞,宅院勾心鬥角之事常有,再加上先前謝晚顏對謝府的事情很是關注,心裡大概思索片刻便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隨即輕輕點頭應了下來:「孤知道了。」
謝晚顏頷首,心裡稍稍放心些許,柔聲道:「多謝殿下。」
似是又想起了什麼,謝晚顏緊接著開口道:「殿下可有想好要臣妾做什麼?」
陸清擇聞言眼神似是深邃了起來,忽的垂下了眸子:「還未想好,先欠著。」
謝晚顏抿了抿唇,她倒也是不著急的。
二人沒有再私宅里多留,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一路上謝晚顏一直緊繃著的心弦稍稍放鬆了些許,如今梅夫人藉助阿娘鋪子私吞金銀已經證據確鑿,製造假病案的事情也有了著落。
接下來還有最後一件事情,尋找真帳本。
待真帳本拿到手,便能揭露梅夫人這半年裡到底私吞了多少金銀,揭開梅夫人真實面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