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擇吩咐了隨身侍衛給衛府傳信,隨後抱著謝晚顏一路走出了酒樓。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昏暗了下去,月影婆娑,星星不停的閃爍著,微涼的風輕輕吹拂,讓原本昏睡的人清醒了幾分。
許是感到有些冷,謝晚顏裹了裹披風,向著陸清擇又靠近了些,整個人都快要貼在陸清擇身上,胸前的衣領更是被謝晚顏拽的皺了起來。
「別亂動。」陸清擇忽的停下腳步,垂眸看向懷裡還有一點不太清醒的謝晚顏,聲線有些低沉。
話落,謝晚顏輕輕顫了顫羽睫,似是真的聽到了,沒有再向著陸清擇貼過去,靜靜的縮在披風裡。
或許是看出了謝晚顏有些冷,陸清擇沒有過多的停留,很快便繼續朝著前方走去,步子顯而易見的加快了許多。
馬車內。
謝晚顏將頭靠在了陸清擇的肩膀上,整個人的重心都放了過去,看上去就像是一團軟綿綿的棉花。
車內的光線昏暗,只有幾縷月光透過小窗照進來,依稀能瞧見陸清擇半隱在暗處的側臉。
那張素來冷清如雪的臉龐在月光的照耀下竟也有一種雪在融化的感覺,呈現出了幾分的溫和。
道路並不平整,馬車也隨之搖搖晃晃的,時不時的顛簸讓謝晚顏也有些坐不住,腦袋一晃一晃的,隨時都有從陸清擇肩膀上滑落的風險。
終於在車輪碾過一個小石子時,謝晚顏的頭再也支撐不住的忽然向下滑落下去。
眼看著就要磕到頭,陸清擇及時的伸手拖住了謝晚顏的臉頰,寬大的手掌可以一整個將謝晚顏的臉頰包裹住。
謝晚顏好似渾然不覺般繼續閉著眼睛,倒是睡的安穩。
陸清擇感受到手掌上微微的熱意,目光落到謝晚顏身上,垂眸不知在想什麼,就這般維持了片刻。
月光輕輕的照在謝晚顏的臉上,襯得其膚色更加雪白,將原本濃密的羽睫拉的更為纖長。因著臉頰微紅的緣故,此刻瞧上去倒像是一朵白裡透紅的花骨朵,含苞待放。
或許是終於是意識到了什麼,謝晚顏忽的顫了顫睫毛,抬起了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似乎是與陸清擇對上了視線。
感受到手心落空的感覺,那一瞬間陸清擇幾乎以為謝晚顏是清醒了過來。
不料下一瞬,謝晚顏直直的彎下身子趴在了陸清擇的雙膝上,似乎是路上顛的胃裡有些排江倒海,只有趴著才會好受一些。
緊接著,謝晚顏便又放心的閉上了眼睛,與剛剛敲上去沒有什麼區別。
陸清擇靜靜的看著謝晚顏,感受到膝上傳來的一股重量,劍眉微微蹙起,抬手修長的手指似乎是想將謝晚顏扶起來,但臨到謝晚顏身側,手指忽的頓了頓,最終還是將手放了下去。
二人維持著這般姿勢一路回到太子府,陸清擇將謝晚顏抱起送到了傾雲苑,熟稔的將人安置在榻上。
此刻謝晚顏臉上的緋紅褪去了些許,只是不知緣何稍稍蹙著眉。
陸清擇默了默,轉而收回視線對著一旁站著的阿荷吩咐道:「太子妃醒後讓她喝下醒酒湯。」
阿荷低頭屈膝一禮,應下來:「是。」
陸清擇安頓好謝晚顏後便轉身踏出了屋子。
一旁的阿荷又有些不放心的替謝晚顏掖了掖被角,看到謝晚顏已經入睡,隨即吹滅了屋裡的燭光,最後才將門小心的合上。
月色正濃,傾雲苑內里陷入了一臉昏暗,不時有幾隻鳥類越過屋檐,倒是襯得這無邊際的夜晚不這麼的寂靜。
一夜度的安穩。
翌日,謝晚顏醒來時頭還有些隱隱作痛,撐著胳膊坐起身子,腦海中不斷閃過昨日的事情。
謝晚顏揉了揉太陽穴,回想起昨日似乎是陸清擇將自己抱回來的,神色忽的愣了一瞬,但確認自己沒有做出什麼太過失態的舉動便又放下心來。
門外的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謝晚顏的思緒,阿荷端著醒酒湯走了進來,見到謝晚顏已經醒來略微有些詫異。
阿荷將手中的醒酒湯攪了攪,散了散熱氣,旋即遞給謝晚顏:「娘娘您醒了?喝了醒酒湯吧。」
謝晚顏點點頭,接了過來一飲而盡,隨即將湯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