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的,就連眼下也出現了青黑,一貫帶著笑意的臉上此刻卻變得凝重許多。
見到謝晚顏出現,秦朝朝立即站起了身子走到謝晚顏面前,目光里隱隱透著糾結,神色有些猶豫:「阿顏,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可能有些嚴峻,你做好心里準備。」
謝晚顏聞言本帶著笑意的眼眸也逐漸收斂了下去,神色不免跟著緊張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秦朝朝看了看四周,轉而附在謝晚顏耳邊壓低了聲音開口道:「昨日我核對著從梅夫人那裡搜刮來的帳目,因為擔心梅夫人不止對花顏閣下了手,便順道將藍夫人名下其他比較有名的鋪子也核對了一番,數目大大缺少,算起來應當同花顏閣的情況差不多。」
謝晚顏面色一凜,那些鋪子都是阿娘身邊的人在管,她便沒有去查過,沒想到居然也被梅夫人買通了。
如此一來梅夫人可就不單單是飽中私囊這麼簡單了,這麼多的銀子很難不令人猜疑背後有什麼陰謀。
秦朝朝顯然也是知曉其中的道理,面色嚴肅起來,語氣遲疑道:「要不要將人捉起來好好審問一番?」
謝晚顏輕輕搖頭,反而眉目舒展了幾分:「不必,這也是梅夫人的手筆,他們不知曉內情,審問不出什麼的。」
「那接下應該怎麼辦?要怎麼處理那些吃裡扒外的東西?」秦朝朝說到這裡語氣有些憤懣,眼神瞧上去也不禁跟著惡狠狠的,鋪子裡的事情她了解了一些,只是沒想到藍夫人身邊的人竟然也會被梅夫人給迷惑了去。
這怎麼對得起藍夫人先前的恩惠?
謝晚顏沉默了片刻,雖然這些年來他們也算是勞苦功高,但在梅夫人得勢後不管他們是被迫的還是攀炎附勢的,都不能再留了。
謝晚顏定了定心神,最終做下了決定:「將他們全部替換掉,換成真正可信任的人。」
秦朝朝聞言面色卻有些疑慮,不禁蹙起了眉頭:「可是我們一時到哪裡去找這麼多人呢?」
謝晚顏抿了抿唇,似是在思考,片刻後對上了秦朝朝擔憂的視線:「無妨,能找到多少是多少,剩下的交給我便好。」
如今正巧苦於調查沒線索,如此一來或許還能尋到些蛛絲馬跡。
二人正說著話,只聽到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枯枝被踩折的聲響,聽起來就像是有什麼人在門外偷聽不小心發出的聲響一般。
謝晚顏轉過身子,恰巧看到了殘餘的一道白色衣角,不免冷聲質問道:「誰?」
秦朝朝也一臉緊張的望了過去,這些話若是被有心之人聽了去怕是會惹出不小的麻煩,一時間心跳都加速了不少。
二人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門外,只見一道白色的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此人面容瞧起來很是熟悉,臉上還帶著一絲賠笑的笑容。
「請太子妃娘娘恕罪,在下本想去尋太子殿下的,恰巧路過。」雲奕對著謝晚顏做了一揖,態度是十分的恭敬。
還未等謝晚顏回話,一旁的秦朝朝便滿眼的疑惑,語氣有些不可置信:「是你?」
謝晚顏不禁回眸看了一眼秦朝朝,倒是有些沒有預想到,不免問了一句:「你們認識?」
「也算……吧,他是對面濟善堂的大夫,昨日來花顏閣說要買一些胭脂送給家中小妹,讓我給挑了一些,結果一連打翻了好幾盒珍珠粉,害我收拾了好些時辰。」秦朝朝看著雲奕的面容,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清楚,語氣里還有些責怪的意思。
豈料秦朝朝每多說一個字,雲奕便將頭壓的低了一分,根本不敢直視二人。
謝晚顏蹙了蹙眉,濟善堂的大夫,還姓雲,豈不就是她當初尋的大夫?怎麼會是陸清擇的幕僚?
雲奕咳了幾聲,刻意壓低了聲音,忽的抬起頭來看向秦朝朝:「花顏閣里客人頗多,姑娘怕是認錯人了吧?在下昨日可沒有去過花顏閣,更不可能打翻姑娘的什麼粉。」
秦朝朝上前走了幾步又湊近了些,仔細觀察著雲奕的神情,轉而語氣肯定開口道:「別想賴帳,就是你,本姑娘不可能記錯的。」
雲奕連忙做出吃驚的樣子,打開手中的摺扇遮住了臉,避開秦朝朝那灼熱的目光:「姑娘莫要污衊在下啊,在下不是賠了銀子嗎?」
「那也改變不了你打翻了珍珠粉的事實,怎麼倒是成了我污衊了?」秦朝朝瞪大了眼睛,擼起袖子走了過去,大有好好理論一番的樣子,一眨眼便繞到雲奕的扇子後方,嚇得雲奕又轉了個方向。
謝晚顏看著二人已經原地轉了幾個圈,心里正盤算著,如今她不確定雲奕是否認出了當日的人是自己,不過現在梅夫人已經被解決,似乎也已經不重要了。
「雲公子不必緊張,本宮剛剛只是有些好奇罷了。」謝晚顏露出一個溫婉的笑來,看起來倒真像是不在意這件事。
雲奕半信半疑的鬆了口氣,這才將手中的扇子放了下來,站在了原地沒有再繼續與秦朝朝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