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下方的大皇子妃深深的看了一眼謝晚顏,眼神里帶著一絲不屑,旋即轉身看向了陸桁,輕輕點了點頭。
畢竟是早些時候親眼見到的,她相信自己不會出錯的。
「既如此,現在太子妃已經站在了屋內,不妨將面紗拿掉,也好自證清不是?」陸桁見大皇子妃如此肯定,語氣也堅定了起來,眼神里滿是算計與貪婪。
謝晚顏故意在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做出有些遲疑猶豫的樣子:「這……」
陸桁繼續進一步逼問:「太子妃是有什麼顧慮嗎?」
謝晚顏輕輕搖了搖頭,隨即動作緩慢的抬手將面紗取下,殿內的人此刻都一動不動的看著謝晚顏,眼睛也不帶眨一下。
隨著面紗的下移,待眾人看到謝晚顏白皙無暇的臉時,明顯是愣了一下。
大皇子妃更是瞪大了雙眸,陸桁也不例外,緊緊的蹙起了眉頭,似是還有些不可置信,甚至都來不及去和大皇子妃對上眼神。
陸桁死死盯住謝晚顏,繼而注意到謝晚顏的脖子,抓住時機指認:「太子妃此刻還有什麼好狡辯的?脖子上不正是起了紅疹嗎?」
幾人聞言順著看過去,這才注意到謝晚顏的脖子上有紅疹,一時間神色各異。
梅大人見機立刻跪下來,一副忠心為民的樣子,聲淚俱下:「看來謠言並不是空穴來風,臣奏請陛下將太子妃捉拿歸案!」
「謝氏,你可知罪?」皇帝思慮了一會兒,面色嚴肅起來,且不論謠言是否屬實,單單欺君便是誅九族之罪,謝晚顏又是太子妃,代表的是皇家臉面。
站在殿中央的謝晚顏瞧起來孤身瘦弱,但脊背依然筆直,沒有絲毫膽怯,反而隱隱透著一股韌勁。
謝晚顏面色絲毫不慌不亂,只在心裡默默盤算著時間,過了片刻後才開口解釋道:「還請父皇息怒,兒臣認為自己無罪,脖子上只是昨日被蚊蟲叮咬了兩下,並不是紅疹,這才惹得大殿下誤會。」
陸桁聞言有些不可置信,又仔細的看了看,謝晚顏脖子上的「紅疹」的確顏色較淡,看起來更像是蚊蟲叮咬的包,意思到這裡,陸桁緊緊的攥了攥拳頭。
就在陸桁面色陰沉下去時,身側的大皇子妃不知怎的忽的抬起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脖頸,很快便紅了一片,惹了不小的動靜。
謝晚顏悄悄揚起了嘴角,時間剛剛好。
陸桁有些慌張的看著大皇子妃,連忙按住大皇子妃的手,一臉關心的問道:「憐兒,你怎麼了?可是感覺不舒服?」
大皇子妃此刻面色也有些難堪,有些耐不住的想要去撓後脖頸,但是迫於眾人在場,生生的忍住了:「我……我沒事。」
雖然大皇子妃嘴上說著沒事,但眾人皆能看到大皇子妃臉色越來越差了起來,很快皇后便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你的身上怎麼忽然起了疹子?」皇后蹙著眉,看著大皇子妃身上的疹子從後脖頸開始蔓延上來,亦是有些出乎意料。
大皇子妃聞言連忙抬手摸了摸,頓時嚇得面色蒼白,慌亂解釋:「兒……兒臣也不知。」
陸桁見此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了謝晚顏,那眼神里帶著絲惡狠狠的意思。
謝晚顏故作受驚的樣子,在一旁柔聲道:「大殿下這般看著我做什麼?莫不是懷疑是我做的?可我自從踏進來這裡便沒有碰到大皇子妃,怎麼可能有機會對大皇子妃下手呢?」
此時若要論起天神降罰一說,相比謝晚顏,大皇子妃的情況才更像,畢竟大皇子妃剛好是在眾人問責誤會謝晚顏時開始起的疹子。
眼看著大皇子妃身上的紅疹子越起越多,陸桁立刻脫了身上的外袍,蓋在大皇子妃身上,對著帝後二人請辭:「請父皇母后准許兒臣請太醫先為憐兒診治。」
皇帝看著二人的舉動並沒有鬆口,心中已經有了微薄的怒意,剛才還問了謝晚顏的罪責,現在到了大皇子妃便隻字不提,還要求宣太醫,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皇后在一旁察覺到了皇帝的怒意,心裡大概也能猜到皇帝是對陸桁的舉止有些不滿,旋即睨了一眼陸桁,也沒有說話。
陸桁與陸清擇一直水火不容,她心裡自然希望陸桁不會好過,但明面上不好太過苛刻,否則會顯得她太過狹隘。
謝晚顏打量著帝後二人都沒有說話的意思,轉而看著陸桁這般失態的舉止,臉上沒有什麼慍色,只是淡然的反問:「大殿下剛剛不是說本宮這是天神降罰嗎?怎的到了大皇子妃這兒便急著要走了?」
陸桁此刻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忽的清醒了過來,轉而看向臉色有些不好看的帝後二人,連忙解釋:「兒臣剛剛只是一時心急,絕對沒有此意,請父皇母后恕罪。」
皇后見皇帝依然面色不好,沒有開口的意思,旋即拿出了六宮之主的架勢,音量也拔高了些:「夠了,太子妃豈能任你隨意污衊?你身為皇子自然要對自己所說的話負責,豈是一句玩笑話可以摘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