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黃昏, 謝晚顏頗有興致的與阿荷在府內的花園閒逛,二人走到一棵樹下,前方碰巧遇到兩個小丫鬟在說著話。
「想不到今年太子殿下的生辰也過的如此冷清。」
「是啊,咱們府內上幾乎都沒有什麼熱鬧的事情,上一次還是太子妃娘娘嫁過來那日。」
「唉, 若是像其他府邸那般三日一小辦,五日一大辦,說不準咱們還能得些賞錢。」
「噓噓噓, 娘娘過來了。」
兩名小丫鬟看到不遠處謝晚顏的身影連忙止住了話,低著頭慌亂的行禮。
謝晚顏將二人剛剛的對話聽了個全乎,倒也覺得頗有幾分道理, 依著陸清擇的性子的確像是不會大辦生辰宴的,難免有幾分冷清。
恰巧自己也已經有幾日沒有見到陸清擇了,謝晚顏垂眸看了看身上的白裘披風, 思索了一番, 旋即在心中敲定了主意。
謝晚顏緊接著展開一個笑來,抬手示意二人起身:「你們剛剛可是說今日是殿下的生辰?」
丫鬟見謝晚顏面色沒有什麼不悅, 心裡鬆了一口氣, 如實回答道:「是。」
謝晚顏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問其他的問題,只是轉身對著阿荷道:「今日逛夠了,回去吧。」
阿荷聞言乖巧的應下:「好。」
身後的丫鬟一頭霧水的看著謝晚顏離去的背影, 不由得與身旁的人對視了一眼,琢磨不出謝晚顏怎麼就突然走了。
二人回了院子,謝晚顏直奔小廚房,時間匆忙,她也來不及為陸清擇準備別的東西了,何況陸清擇也不缺金銀珠寶,倒不如親自下一碗長壽麵。
嫻熟的將面做好,謝晚顏滿意的聞了聞飄香四溢的麵條香氣,旋即裝進了食盒裡。
這麼一會兒天就已經黑了下去,夜裡寒氣重,謝晚顏又從後廚順了兩壺酒,披上陸清擇前幾日剛剛送來的披風便去了陸清擇的院子。
院子裡燈火通明,與平日裡沒有什麼兩樣,若不是因為她又打聽了一遍,確信今日是陸清擇的生辰,謝晚顏都要以為自己今日聽錯了。
門外並沒有侍衛看守,謝晚顏直接踏進了屋內,看著還在處理公務的陸清擇,暗自抿了抿唇,許是陸清擇太過投入,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站到了桌案前。
謝晚顏上前一步伸出手將陸清擇手中的毛筆抽了出來,放在了一旁。
陸清擇下意識蹙起眉頭抬眸,一臉笑盈盈的謝晚顏便映入了眼帘,不知為何,蹙起的眉頭莫名的平展開來。
「殿下今日先將公務放一放,隨臣妾去個地方。」謝晚顏不由分說的拉住陸清擇的胳膊,一雙清澈的杏眸里仿佛閃爍著光芒。
陸清擇看著一臉神秘兮兮的謝晚顏,倒是沒有拂開衣袖上精緻小巧的手:「何處?」
謝晚顏綻開一個笑意,並沒有直說:「殿下去了便知道了。」
陸清擇任由著謝晚顏將自己帶到一棵樹下,面前有一個圓石桌,上面擺放了謝晚顏先前準備的食盒和兩壺酒。
柔和的月光將謝晚顏籠罩起來,襯得一雙杏眸清亮,靈巧生動的讓人瞧了便不想再挪開視線。
「今日是殿下生辰,也當是給殿下的回禮。」謝晚顏將酒罈打開倒了兩杯酒,轉而笑吟吟的看著陸清擇。
少女的輕巧的嗓音忽的落入耳中,陸清擇看著眼前的場景,常年寂靜的雙眸中似是起了一絲波瀾,又像是在出神。
陸清擇不喜熱鬧,或許時間久了連自己都不會掛心生辰這件事了,自然也不會想到還會有些特意準備這些。
謝晚顏不由分說的將酒杯塞到陸清擇的手裡,隨即與自己手中的碰了杯,一飲而盡:「願殿下歲歲年年,萬喜萬般宜。」
陸清擇垂眸看向了手中的酒杯,沉寂的雙眸中此刻似乎也有了一絲觸動,旋即也遞到了唇邊:「不過狩獵時順手所得,太子妃不必如此掛懷。」
謝晚顏此刻只感覺從小腹到臉頰在源源不斷的發熱,雖然自己不善飲酒,但這酒也太烈了些。
好在一杯酒下肚不至於醉過去,謝晚顏意識到陸清擇說了什麼,抿著唇:「殿下胡說,臣妾都聽到了,這披風的狐絨是殿下特意留著的。」
陸清擇聞言倒是沒再說些什麼,藏著情緒的眼神停留在謝晚顏身上,下一瞬,便被忽的走過來的謝晚顏拉著坐在了石凳上。
謝晚顏從膳盒裡拿出自己做的面遞到陸清擇面前,一股香氣頓時縈繞四周,此刻還正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