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梅大人與大皇子這背後究竟在打著什麼主意?
謝晚顏面色凝重的看向秦朝朝,畢竟此事事關重大,壓低了聲音再確認一遍:「確定嗎?」
秦朝朝點了點頭,語氣篤定:「確定,此人長的很有特點,我記得。」
此刻水中的幾名侍衛都已經爬了上去,朝著船內走去,似乎是準備去稟報,謝晚顏又看向對面已經空無一人的船隻,眼神深幽。
拱橋下的空間有限,此刻兩隻船隻卡在這裡進退不得,必須要有一方退讓才行,但對面遲遲不見人出來,一時便停在了這裡。
好在沒過多久,對面船隻的珠簾被挑開,從裡面走出了一個帶著面具、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是季塵。
季塵面具下的目光犀利,看到是陸清擇卻絲毫不懼,顯然是有備而來,只低沉著聲音道:「原來是太子殿下,方才下人不懂事,多有得罪。」
陸清擇聞言冷冷掃視過去,周身寒意凜然,嘴角帶著一個極冷的笑:「既然下人不懂事,季將軍還是嚴加調教才是,只是現下要勞煩季將軍退後一些了。」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客氣,但確是命令式的話語,更況且無論是出於身份還是禮節,季塵都理應退後。
季塵眸光一凜,垂下了眸子:「這是自然。」
旋即對著身後的人抬手示意,下人立刻上前開始調整船隻的方向,只是船艇的體型大,划起來也費力,足足用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對面的船才逐漸退到了拱橋後面。
此刻周圍空間寬闊不少,颶風見機開始滑動船隻,順利的過了拱橋。
與季塵擦肩而過時,陸清擇淡淡的瞥了一眼季塵,二人目光皆藏著不為人知的情緒,只一瞬間便各自避開了眼神。
只是留在原地的季塵眼神逐漸深幽,望著陸清擇的身影逐漸消失,才默默的收回視線。
一側的侍衛看著對面陸清擇一行人的船隻消失,似是有些不平,下意識提了提衣領遮掩脖子上的圖紋,走到季塵面前低聲道:「季將軍難道就這般讓他們走了嗎?」
此人是梅大人身邊的人,只是被臨時調過來,算是傳達梅大人命令的人,背後自然是有梅大人撐腰,因此對季塵只有表面上的敬畏之心,否則也不會膽大到去質疑季塵。
季塵冷冷掃視一眼那人,面露幾分戾氣:「你的意思是要讓本將在沒有一個適當的理由的情況下與太子正面衝突嗎?」
那人見季塵臉色不好,只得低下了頭,隱忍了下去:「屬下不敢。」
季塵不屑的看著對面的人,冷嗤一聲,沒腦子的蠢貨罷了,也就只適合被人利用。
……
鬧出這麼一番,幾人也沒了繼續游湖的心思,颶風將船靠了岸,五人一同上了岸。
幾人也都默契的沒有再提剛剛的事情,但是謝晚顏倒有許多問題想要問一問陸清擇。
秦朝朝察覺到氛圍有些不對勁,與謝晚顏交換了個眼神,旋即點了點頭:「天色不早,鋪子裡還有事情要處理,我便不奉陪了。」
謝晚顏微微一笑,頷首柔聲開口:「路上小心。」
秦朝朝應下,隨即看向還在原地杵著的雲奕,一手將人拽了過來,皮笑肉不笑:「雲公子,濟善堂應當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處理,正好順路,我們便莫要耽誤了。」
「哎哎哎。」雲奕此刻還未反應過來,被秦朝朝半拖半拽朝著濟善堂走去,開口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很快便被埋沒在了人群之中。
謝晚顏看著秦朝朝與雲奕的身影逐漸埋沒,隨後才與陸清擇登上馬車。
馬車一路遠離熱鬧的集市,直到避開了眾多耳目處,謝晚顏才一臉正色的看向陸清擇。
此刻豪華的馬車內空間寬綽,二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靜的只能聽到對方與自己輕微的呼吸。
「殿下剛剛可有注意到那個人?」那個熟悉的圖紋在謝晚顏腦海中揮之不去,眸中也下意識帶著一絲遲疑。
陸清擇淡淡點頭:「看到了。」
謝晚顏不解,眼神也愈來愈深邃:「那個人曾被安排在阿娘的鋪子裡,今日又恰巧被我們發現,這一切臣妾總覺得太巧了,就像是季將軍可刻意安排的一樣。」
陸清擇似乎是早就知道一般,聞言並沒有否認:「你的感覺沒錯。」
謝晚顏蹙了蹙眉,更加想不通了:「可他為何要這麼做?」
沒有先等到自己想聽到的答案,卻先等來額頭一痛。
陸清擇的食指輕敲謝晚顏的腦袋,隨即勾起一絲笑來:「因為他是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