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顏側目瞧了一眼陸清擇,不出所料的,陸清擇在外人面前眉目間依舊帶著一股子清冷,面無表情,仿佛要將人逼開十米之外。
陸清擇自是察覺了這道視線,回過頭來的那一刻便已經收了那股寒意,眸中反而噙著一絲不太明顯的笑意:「怎麼了?」
謝晚顏感嘆於陸清擇的變臉之快,旋即搖了搖頭,也彎了彎唇角:「無事,臣妾只是想瞧瞧陛下。」
隨著絲竹聲樂起,舞姬陸續入場,在殿中揚起衣袖,翩翩起舞。
不過很快,眾人便發現了一絲不對。配樂聲逐漸由柔緩的曲調忽的轉變為了勢如破竹的曲勢,很快又感覺像是湍急的水流,氣勢磅礴。
在一群舞姬的簇擁下,中央的舞姬抽出了配劍,就在眾人以為又要上演之前的刺殺時,舞姬忽的在殿中跳起了劍舞,雜亂無章中又仿佛上演了一個又一個生動的故事。
這一轉變讓眾人皆有些呆愣,一時都忘記了吃喝,全身投入了看起了舞姬的劍舞。
陸清擇注意到面前別出心裁的演藝,很快便將視線看向身側的謝晚顏,低聲道:「你安排的?」
謝晚顏轉頭對上陸清擇的視線,揚起一個笑容:「是,劍有保護與殺敵之意,如今天下太平,少不了邊境將士的付出,一來可以讚揚一下他們,二來臣妾也想證明一次女子亦能提起劍柄,陛下覺得如何?」
陸清擇沉靜的眸子中忽的煥發出一絲動容,聞言握住了謝晚顏身側的一隻手,十指相扣:「極好。」
謝晚顏笑意愈發濃,回握住陸清擇的手,隨後將視線落入殿中央,靜靜地看著舞姬的表演。
這一場劍舞看的台下的人如痴如醉,一曲舞畢還要一些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不過很快,便陸續有各家小姐開始別的表演,雖然各個都是頂尖的才藝,贏得了不少掌聲,但依舊沒有那一場別出心裁的劍舞來的震撼。
待眾人吃夠了,不遠處的空地上安排了射柳,世家子弟與貴女們最喜熱鬧,陸陸續續的都圍觀了過去,一時間又是一陣吵吵嚷嚷。
謝晚顏遠遠的瞧了一眼,一時覺得新奇,倒是對這射柳頗感興趣。
「想去?」陸清擇感受到了謝晚顏的躍躍欲試,側目問了一句。
謝晚顏點點頭,很快又意識到什麼,轉過頭來看向陸清擇:「陛下怎的不去參與?」
陸清擇默了一瞬,繼而開口解釋:「以往每年都有。」
言下之意便是去的多了就變得不新奇了。
「那今年陛下和臣妾一同去試試如何?」謝晚顏杏眸清亮,說話間便已經挽上了陸清擇的胳膊。
陸清擇眉梢微動,應的倒是快:「好。」
二人身份實在是惹人注目,這才剛走過來,有不少人都紛紛側目,自動的讓出一條道來。
這些灼熱的視線倒是看的謝晚顏有些不自在了,不過很快陸清擇便有所察覺,自動站在前面冷著臉為謝晚顏擋住了大多的視線。
走到台場時,幾位王爺與謝川也站在這裡,周圍圍著不少世家貴女與子弟,看樣子是剛剛比試過一番。
人群中陸婉瑩見到謝晚顏與陸清擇過來,頓時露出一個笑容:「嫂嫂快讓皇兄將他們都比下去!」
「皇姐怎的不自己去試一試?」陸風站在一側,一如既往的跟陸婉瑩對著幹。
陸婉瑩瞪了陸風一眼,即便是嫁了人也沒有變得沉穩,依舊是與陸風你一言我一語的吵鬧了起來,好在謝川及時將二人分開來,這才免去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陸清擇聞言回頭看了謝晚顏一眼,似是在詢問她的意思,謝晚顏見狀輕輕點了點頭,旋即便看到陸清擇去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把弓。
緊接著那把弓便到了自己的手中,謝晚顏感受著手中沉甸甸的弓箭,一臉疑惑的看向陸清擇。
她先前沒試過射箭,這要是去比了,必輸無疑。
不過很快陸清擇打消了謝晚顏的疑問,因為此刻陸清擇已經站在身後將謝晚顏圈在了懷裡,雙手覆在了謝晚顏的手上,拉開了弓瞄準掛在前方的葫蘆。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起鬨聲,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帝後二人。
謝晚顏只感覺周圍都是陸清擇的氣息,整個被裹挾其中,耳邊是溫熱的風,心跳聲逐漸清晰,被陸清擇握著的手背上隱隱傳來一抹溫度。
隨著陸清擇的動作,謝晚顏感受著拉開弓箭的感覺,隨後對準懸在空中的細線,只聽「嗖」的一聲,羽箭離弦,一連貫穿了一整排的三個,花瓣紛紛揚揚的落在地上。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叫好聲,以及雷鳴般的掌聲。
秦朝朝不知何時聽聞帝後二人在這邊,早早的躲開家裡的視線擠到了前排,見此情景歡快的跳了起來:「阿顏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