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耳根子軟,但他從來不給宗熠添麻煩,為了別人求宗熠這種事還是第一次。
宗熠聽著他對朋友的評價,那是越聽越熟悉,本來擔心他被人當槍使,聽了這話卻不由地好奇,試探道:「你這朋友怎麼認識的?值得你進宮為他求情?」
宗詠稍顯猶豫:「我說了皇兄別生氣,他在南洋救過我,這些年也對我照顧有加,我在江湖上受了他不少恩惠。我不想當忘恩負義之徒,所以收到他的傳信就連夜趕過來了。」
宗熠厭惡蠱師,對南洋更是忌諱。宗詠早些年好奇心重,越是讓他不要碰的東西,他越是要去探個究竟。
結果剛去了南洋就中招,幸好遇上曲落塵,才撿回一條小命。
宗聿聽見南洋兩個字,頓時有了反應。他看了看宗熠,又看了看宗詠,皺眉道:「你這個朋友是蠱師?」
宗詠不敢隱瞞:「準確說他是蠱醫。除了會玩蠱,他的醫術也很厲害。」
會蠱術,會醫術,在場的三人心裡都有了答案。
宗熠沒想到在凌霄閣的盯梢下,曲落塵還能給宗詠傳信。他昨日說朋友告誡過他,宗熠討厭蠱師,現在看來,這個朋友的身份不言而明。
難怪面對宗熠強留的要求,曲落塵沒有反抗,這是篤定了宗詠會來幫他。
宗聿很是詫異,詫異宗詠和曲落塵認識,更詫異宗詠要救的人是曲落塵。昨日曲落塵從王府離開後,蹤跡再度消失,宗聿以為他在氣頭上,沒敢派人跟隨。
「這是怎麼回事?」宗聿問道,他沒有看宗詠,而是看向宗熠。
不管怎麼說曲落塵也是江瑾年的舅舅,他皇兄怎麼可以暗中把人帶走?
有些事宗熠還沒打算讓宗聿知道,可偏偏就那麼巧,他給呂忻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去把曲落塵請來。呂忻心領神會,躬身退下。
宗熠看向宗詠,道:「你這個朋友是傳信讓你救他?可我並沒有為難他,而是太醫院請他幫忙。」
宗熠解釋了自己的目的,回答了宗聿的疑惑。他請人的手段是強硬了些,可確確實實是合作,而不是監禁。
宗詠愣了愣,第一反應是他皇兄居然知道他說的人是誰,第二反應就是他皇兄居然沒有介意曲落塵蠱師的身份。
宗詠想到昨夜的傳信,曲落塵在信中明確寫道:皇上盯上我了,撈我。
難不成這中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誤會?他皇兄是一番好意,但曲落塵誤解成宗熠欲對他不利?
「我現在有點糊塗,皇兄不介意他是蠱師嗎?」宗詠撓撓頭,露出茫然的神色。
宗熠把蠱師引入太醫院,這放在以前他可是想都不敢想。他甚至都要懷疑,曲落塵是不是對他皇兄下蠱了。
宗熠沒有替他解惑,賣了個關子:「最近發生了一些事,你剛回來,所以不清楚。多留兩日,自然就明白了。」
宗詠提到朋友時,宗聿沒有反應,說到對方是蠱師,宗聿才回神。可見他雖然帶著宗聿來壯膽子,卻沒有告訴宗聿實情。
他嘴裡的朋友,眼下也不單單是蠱師。
呂忻去請人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曲落塵就跟著他到了大殿上。休息了一夜的曲落塵明顯精神飽滿,和奔波勞累的宗詠完全不同。
他上了大殿,依舊是江湖人的禮節,看的宗詠眉心一跳,心道他就是被宗熠治罪也不冤。
宗熠沒有計較,道:「沒想到曲大夫和八弟認識,八弟為了你日夜兼程,我也不好打擾你們敘舊,太醫院的事可以讓大理寺先查。」
意外之意是不限制曲落塵的去留。
曲落塵沒和他客氣,知道可以離開後,走的那叫一個乾脆。
宗詠欲哭無淚,他日夜兼程回來就為了救這狗東西,他竟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宮牆外,三個人兩匹馬,韁繩在宗聿和宗詠手上。由於他們彼此都不想和另外一個人同乘一匹馬,所以他們三人決定走去南來北往。
宗詠著急趕回來,結果是一烏龍。曲落塵活的好好的,這會兒還有心情和搶馬,他忍一時越想越氣,進一步海闊天空。
「曲落塵,我說你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你沒事為什麼不再給我傳信?你知道我皇兄說沒為難你的時候,我有多尷尬嗎?」
曲落塵理直氣壯道::「太晚了,傳信來不及了。」
斂芳帶著人從早上守到晚上,等夜深人靜才動手,那個時候宗詠都在路上了,他哪裡還有時間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