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年忍俊不禁:【殿下還記得你的桃花呢?】
宗聿道:「和你有關的一切,我都想記得。」
江瑾年心裡一顫,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總會讓人心悸。他搖著扇子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越是心顫越止不住心底的惡劣,打趣道:【那殿下可還記得江家屋頂被踩碎的瓦?】
宗聿愣了愣,猛然反應過來江瑾年的意思,被手中的糕點嗆的咳嗽。
踩碎的瓦不準確,確切點是被他一拳砸碎的瓦。
江瑾年將手上的茶杯遞過去,宗聿喝著茶,緩了緩,道:「你知道?」
江瑾年眼神玩味:【知道什麼?知道殿下在成親之前就派人守著我了?還做了梁上君子?】
宗聿被江瑾年說的臉熱,他當日露了端倪,只不過自我安慰,覺得江瑾年沒有發現。成親後越是了解江瑾年,越明白自己當初沒有隱藏過去。
只是江瑾年沒提,他也裝傻。
「我是怕江家對你不好,才讓他們保護你,不是監視。」宗聿解釋,他不想江瑾年誤會。
江瑾年頷首道:【我知道,我還沒有謝過殿下仗義相助。若是沒有你的炭火和吃食,我和白榆熬不過那幾日。】
江瑾年一臉真摯,宗聿卻在心底默默道:騙人。
他早就明白,江瑾年有算計江家的本事,就算他沒有出手,江瑾年和白榆也不會有事。
他那麼聰明,怎麼會把自己置於險地?
宗聿摩挲著手上的茶杯,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拿的是江瑾年喝茶的杯子。他順手遞過來,宗聿也順手接過去,一切那麼自然又合理。
一想到這個杯子江瑾年用過,宗聿的心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下,有些酥麻。
宗熠派去查探地方侵占土地的麒麟衛還沒回來,所以京都最近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兵部也沒什麼大事,大家看起來和和氣氣,
宗聿試探地問負責馬政這一塊的官員,今年的馬養的如何,那些人顧左右而言其他,和宗聿打太極。
宗聿也不惱,面上順了他們的心意,每日單純地到兵部點個卯,看起來像是一時的新鮮勁過去了,不想再堅持。
兵部的人就更不在意了,每日該吃吃該喝喝,卻不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紀凌帶人盯著。
宗聿今日照常如此,兵部尚書還是那副兩不沾的樣子,下下棋,喝喝茶,也不過問宗聿的動向。
只是抬頭瞥見王府的馬車,看見江瑾年的侍女,有些詫異地多看了兩眼。
「殿下和王妃感情真好。」劉進義猜出馬車上的人,看似隨意地感慨一句。
兵部的其他官員看過來,他們不清楚江家內部的事,只知道江瑾年被江家養在莊子外面,身體不好,之前還出了中毒的事,太醫院被徹底清查了一遍。
「說起來王妃和殿下同歲,他比江聞州年長……」有個官員嘀咕了一句,話說到一半回味過來不對勁,默默地閉嘴了。
可前半句話其他人聽見了,江瑾年的年紀和江雲楓成親的時間對不上,江家到底是因為她身體不好才隱瞞?還是因為江雲楓在娶妻之前就有了孩子?
兵部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再往下議論了。
宗聿回府用過膳,找斂芳交代了兩句,說他要去軍營住兩天,家裡的一切大小事宜就交給斂芳代管。
「殿下要帶王妃去軍營?」斂芳不確定地問道,懷疑自己理解錯了宗聿的意思。
宗聿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以為斂芳是不放心,補充道:「小福子我也帶走。」
斂芳猶豫了一瞬,沒有勸阻。
等白榆收拾好行李,小福子已經餵飽馬,套上馬車,在門外等候。宗聿扶江瑾年上馬,他們四人坐著馬車晃晃悠悠地出城。
軍營駐紮在山林腹地,距離都城還是有點距離。白榆陪小福子坐在外面,二人說說話,給這漫長的路程增加了一點趣味。
考慮到出行,小福子換了一輛馬車,車內放了軟榻,上面堆著軟枕,還有好幾個取放東西的暗格。
軟榻上沒有桌子,江瑾年把自己窩在軟枕內,搖著扇子,打著哈欠。
春光明媚的季節,吃飽喝足後人就是容易犯困。
宗聿在處理手上堆積的一點事務,見他打不起精神,道:「這會兒還早,你躺下休息一會兒,到軍營了我叫你。」
江瑾年看向他,坐起身,往他身邊挪了挪,懷裡抱著軟枕,一雙水靈的大眼睛緊盯著宗聿,道:【想睡在你旁邊。】
馬車的足夠大,躺下去休息不成問題。
宗聿沒有多想,他往邊上靠了靠,給江瑾年留出更多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