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年見他遲疑,走上前道:【阿聿哥哥,留他一命做個內應如何?】
宗聿抬眸:「你有辦法?」
江瑾年道:【配合我。】
宗聿點頭,道:「我可以放你走。」
汪丁內心大喜,但面上還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他抬起頭,就看見江瑾年站在他面前,對著他笑。
汪丁一時恍惚,江瑾年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然後往他嘴裡丟了一顆藥丸,迫使他吞下去。
汪丁被口水嗆的直咳嗽,他捂著喉嚨,蒼白著臉:「你給我吃了什麼?」
江瑾年後退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從腰間勾出一塊令牌,他舉著令牌在汪丁眼前晃。
汪丁被眼淚糊了眼,連忙擦了擦眼淚,看清楚令牌上的幾個大字:青雲令。
那一瞬間,無數和這個令牌有關的傳說從汪丁的腦海中閃過,無一不是血腥可怖,他的臉白的毫無血色,整個人癱坐在地,看向江瑾年的眼神摻雜著無比的恐懼。
猛然,他想起剛剛吃下去的東西,連忙用手去扣喉嚨,恨不得把藥丸吐出來。可是除了陣陣乾嘔和吐出一些酸水,什麼都沒有。
江瑾年知道他看清楚了,慢悠悠地把令牌收回去,比劃手語,讓宗聿交涉。
宗聿和他配合的很好,上前道:「別白費力氣了,這是我們的獨門秘藥,如果沒有解藥,你就會穿腸爛肚,渾身奇癢無比,恨不得把自己的皮剮下來。」
汪丁陣陣乾嘔,聞言手腳並用地爬到江瑾年腳邊,哭的眼淚鼻涕連在一起,他不想死,他還有大把大把的好日子,他不想死。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兩位爺,兩位祖宗,求你們放了我,我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對天發誓,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不想死。」
江瑾年嫌惡地避開,他打手語,宗聿道:「不會死,只是會生不如死。你可是朝廷命官,我們怎麼敢殺你?」
宗聿嘴角勾起一抹笑,生不如死才更折磨人。
汪丁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宗聿又道:「你既然知道怎麼做,就趕緊滾。只要你表現好,不來尋我們幾人晦氣,到了毒發的日子,我自會給你解藥。」
汪丁這會兒哭爹喊娘,聽了這話就知道自己的小命掌握在二人手上,哪裡還敢放肆?點頭哈腰道:「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就是陳五和趙明,我也不敢得罪了,求爺高抬貴手。」
客棧外華燈初上,已經入夜。
宗聿被他攪了心情,不想再做糾纏,道:「帶著你的人滾吧。」
汪丁忙不迭地滾出去,呵斥門口的官兵,帶著人手連滾帶爬地離開。
陳五和趙明等他們下樓後才進屋,如果說之前他們只是對二人的身份有所猜測,此刻看見汪丁屁股尿流就是肯定。
姓唐又和曲家有關係,用青州做掩護,不怕得罪官場上的人,也就只有雲川國的皇室了。
他們走南闖北,也在雲川做過幾次生意,知道雲川皇室中人最是嫉惡如仇,汪丁栽在他們手上不冤。
陳五和趙明對視一眼,知道宗聿二人有意隱瞞身份,他們便當不知道,那點試探的心思全部收回去。
出門在外,能結交這等貴人,是他們的運氣。
這樣一想,他們看宗聿二人的眼神充滿了尊敬,之前的那點顧慮也散了。
「這雅間算是待不下去了,唐公子,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再續一杯?」
汪丁吐了一地,屋子裡的味道有些重,門一開便能聞到那股酸臭味。
陳五不禁揮揮手,想要驅散縈繞在鼻尖的那股惡臭。好在他們吃吃喝喝差不多了,不然浪費一桌好菜。
宗聿沒有錯過他們眼中的那點殷勤,不過他只當是因為教訓了汪丁,沒有多想。
「今夜不早了,剛才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會兒有些疲憊,這酒就不續了。」
宗聿帶著江瑾年走出來,眼神微眯,道:「我昔日聽說平川富饒美名,知道是個魚米之鄉,卻不想此地的官差竟然是這個樣子。這汪丁不過一個小小主簿,竟然敢放肆至此,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