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礦是有塌方的風險,但所有礦工全部遇難,無一生還,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宗聿悚然一驚:「殺人滅口?」
平川的這個礦是賣給了耶律蘇和,參與挖礦的工人或多或少會聽見些風聲,要想守住秘密,自然是死人更可靠。
江瑾年道:【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我有個問題沒想明白。他們都能製造礦難掩蓋真相了,為何這個鐵礦的記錄沒有消除?】
江瑾年還沒見過通敵賣國的人自己留下自己的罪證,等著別人來調查。以周宣等人的膽大妄為,抹除罪證並不是難事,怎麼會那麼巧地留下記錄一切的卷宗?
宗聿思索道:「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內部出了問題,當初並不是所有人都這般膽大妄為,留下卷宗只是想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江瑾年道:【或許我們還得去一趟孫家,問問孫有財知不知道當年礦山的負責人是誰。】
宗聿和江瑾年不到半天就去而復返,孫有財有些驚訝,聽到他們是為了當年礦山的事情而來,孫有財更是疑惑不解。
官府開礦和普通人沒有太大的關係,除了招募礦工會說一下需求外,其餘的消息並不會對外透露。
孫有財有所了解是因為祖上和那些百姓同宗,出了事後他去問了一下,聽了一些礦上的消息,但也不多。
不過宗聿他們只是問負責人,這個他還是可以回答。
「我記得那人有些來頭,和京都江家有關係,好像是叫江回。如果你們要找他,那你們可能要失望了,因為礦山出事後,他就不知所蹤了。」
礦難死了很多人,孫有財猜測對方可能已經逃難去了,對此不抱希望。
宗聿和江瑾年卻是一驚,他們在地牢裡面遇見的那個囚犯不正是叫江回?
第79章
江回, 當初在地牢內唯一一個敢和宗聿搭話的人。他在提到自己姓江時,就對此頗為不喜,沒想到這背後還有這般曲折。
他當年負責開礦, 必定知道鐵礦去向。
入獄到底是礦上出了問題, 需要一個替罪羊?還是他不願意和周宣等人同流合污,周宣他們顧慮他江家的身份, 只好把他押入地牢關起來?
陳年往事, 宗聿他們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 江回的確是一個重要的人證。他現在身陷囹圄,反而更安全。
回去的路上宗聿和江瑾年沒有二話, 等進了客棧, 回到房間, 江瑾年還有些走神。
他在桌邊坐下,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兩口發現宗聿在盯著自己。他看看宗聿, 又看看自己手裡的茶杯,問道:【要喝茶嗎?】
宗聿只是見他心不在焉,以為他有煩心事, 唇語讀了中間兩個字, 沒有多想, 握住江瑾年的手,就著他手上的茶杯, 湊上前喝完剩下的半杯茶。
茶水放了許久, 已經有些冷了,宗聿並不在意, 反而覺得解渴剛剛好。
江瑾年紅唇微張,想說什麼, 但又隱下去了。
宗聿鬆開他的手,起身回正,道:「你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江瑾年放下茶杯:【我在想,江家為什麼要幫耶律蘇和?江家稱得上是權傾朝野,占據文臣的半壁江山。他們已經做到一個家族的鼎盛,還有什麼不滿足?值得他們冒這樣大的風險,去相助一個外人。】
耶律蘇和是小輩,就算他的父皇曾在虞朝為質,和京都的這些人有過幾分交情,但那都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更別提他父皇回到自己的國家後,先是奪下政權,而後舉兵進犯虞朝,在國恨家仇面前,那點交情早就消磨的一乾二淨。
父輩的情意都能作廢,小輩又有什麼能耐,能讓江家冒天下之大不韙,為他招兵買馬?大開方便之門。
宗聿也覺得奇怪,半認真半開玩笑道:「這確實說不過去,除非對於他們江家而言,耶律蘇和算不上是外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江瑾年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他只捕捉到模糊的影子,有些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