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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養育皇子, 善待妃嬪, 對宮人和藹,後宮上下沒有人說她不好。

可即便如此, 還是有人把她看成眼中釘肉中刺。

「我從來沒有想過,幸福會成為一種罪。」宗聿覺得諷刺, 太后不為權不為利,僅僅是出於嫉妒,就對先皇后亮出利刃。

先皇后對她的好,被她當成是施捨,她仿佛早就忘了,她進宮時悶悶不樂,是先皇后開導她。

她懷孕生下四皇子,卻因為孩子不像早產,惹得後宮非議,也是先皇后出面護她,制止了宮裡的流言蜚語。

她享受從先皇后那裡得到的利益,卻毫無感激之心。

時至今日,她依然覺得問題不是出在她身上,控訴自己才是那個無辜的犧牲者。

「幸福沒有錯,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你要是依著壞人的邏輯講道理,那你就落入了她的語言陷阱。」江瑾年開解宗聿道,「對於太后而言,擋在她面前的都是造成她不幸的元兇,如果母后死後,掌握大權的人不是她,也會有下一個犧牲者。」

壞人之所以是壞人,是因為他沒道德,而不是他有多悲慘。

痛苦的過去從來就不是殺人的理由,一個有良知的人,哪怕是誤傷別人,也會感到愧疚不安,又怎麼可能忍心痛下殺手?

太后的邏輯是以自我為中心,她就算真的懺悔,也不過是鱷魚的眼淚。

宗聿心裡堵得慌,自嘲道:「我們去問她緣由,是不是很傻?」

「不傻。」江瑾年道,「身為人子,你們應該了解過往。你會感到痛苦,是因為你的正直和良知在鳴不平。母后在天有靈,看到這樣的你一定會很欣慰。」

仇恨的痛苦不會因為復仇而消失,仇人伏誅的那一刻,被撫慰的是疲憊奔波的身體,心裡的創傷依舊存在,它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撫平。

江瑾年能夠體會宗聿此刻的心情,他也曾失去,在仇恨中迷失。復仇不該是終點,而該是一段新生活的起點。

宗聿抬手攬過江瑾年的肩,把人抱在懷裡:「瑾年,謝謝你。」

謝謝你為我而來,謝謝你留在我身邊。因為有你,那些處在低谷的日子沒有那麼難熬,我的痛苦有人分擔,我的快樂有人共享。

比起過去的單調和一成不變,你的到來是岸堤上拂過的清風,讓我平靜的日子泛起漣漪。

江瑾年無聲縱容,淺笑道:「你我一體,何須言謝?」

宗聿垂首,耳朵泛起一抹紅:「瑾年,等我傷好後,我找皇兄求一道聖旨,我們重新成親好不好?」

江瑾年面上的笑意微僵,宗聿傷好意味著分別,他們並沒有以後。

「為什麼?我們不是成過親嗎?」江瑾年不忍打破宗聿的期待,低聲問他。

宗聿蹙眉,面上閃過一抹不喜,道:「那不算,那是江家算計你,不管是生辰八字還是出嫁的日子都是挑著江聞月的命格來。我要的是一個屬於你的婚禮,和江家沒有任何關係,只是你。」

宗聿說的情真意切,他目不能視,但還是執著地追尋江瑾年的目光,甚至有意收斂自己的氣息,這樣就能更好地感受江瑾年的存在。

江瑾年心裡一痛,像是被人用針扎了一下。

當初逢場作戲的初衷是兩不相欠,此後山高水長,後會無期。

現在假戲真做,紅線相牽,姻緣樹前有盟約,卻是鏡花水月,竹籃打水。

他和宗聿註定有緣無分,沒有江家,還有國界。

就算他固執地選擇留下,說服曲落塵不管他,這個故事也不會畫上完美的句號。

他的身份對手握兵權的宗聿而言,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就算宗熠不計較,那些擁護皇權的大臣也能不計較?

雲川和虞朝沒有往來,更談不上建交,能夠相安無事一輩子再好不過,怕就怕漫長的餘生中,有一方動了別的心思。

一旦兵戎相見,相愛就是一場笑話,

江瑾年不能賭不確定的未來,與其在消磨掉所有的愛意後,變成彼此憎恨的模樣,不如及時止損,把一切留在還能想像未來的時刻。

江瑾年難得理智,換來的是心如刀絞。宗聿在求娶,可他無法回應。

他從宗聿懷裡起身,笑著模糊宗聿問話的本意,道:「婚姻大事不能兒戲,皇兄不會讓你胡來的。」

江瑾年的離開讓宗聿覺得奇怪,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深想,馬車就停了。

他們已經回到王府,小福子在外面請他們二人下車。

被小福子的聲音一打岔,宗聿心頭那股奇怪的感覺消失,他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王府上下來往人多,宗聿不好再提婚嫁的事,這個話題就這樣揭過去了。

江瑾年推著宗聿回去,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等到了他們院子,看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曲落塵,江瑾年瞳孔驟縮。

馬車上的事讓他的情緒沒有那麼快平靜,曲落塵的出現就像是承接後續的離開信號,他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給江瑾年帶來很大的壓力。

院內一片寂靜,像是被人施了暫停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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