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侍郎也道:「是啊,京城天子腳下,那些賊子才不敢胡來,即使道長能夠能掐會算,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若別國隱藏的探子知曉道長的名聲,如今日這般,大安縣可護不了道長性命。」
「容我想想。」
李樂只已經決定前往京城,但也不想現在立馬應下,這位周侍郎應該是想在他身上投資,看中他算命的本事。
而他現在只會徒手掐算,雖大體上算得很準,但還不會龜甲占卜等等,這在投資者眼中,是缺點,也是他的弱點。
上趕著不是買賣,他立馬應了,對方不一定會重視他。
俗話說得好,得來的太容易便不會珍惜。
畢竟,他真要去了京城,還要得周侍郎打點一二,看顧幾分,才能在京城站穩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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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樂只也沒讓周侍郎等很久,約莫過一兩天,他便同意前往京城。
知道這事後,周侍郎開懷大笑。
而站在周侍郎旁邊的大理寺評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很少見到周侍郎情緒如此外露。
他試探問道:「周大人,不過是一個能算的道士,何必如此高興,還帶他前往京城。」
「這個嘛,你也知道李道長的徒弟是誰,總不能讓錢溪一直待在大安縣這個小地方,錢刺史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
「原來周大人是因為錢刺史,」大理寺評事懂了,他就說為何周侍郎會如此看重那道士。
像是又想起一事,大理寺評事誒了一聲,然後道:「周大人,那我等真信了道士所言,將此案定為昭國密探暗中殺人,死去的可是算出青州水患的道長,這事青州刺史知曉,他可不會相信,何況,這案還是道士算出來的,侍郎大人莫是忘記了這件事?」
「嗯,有什麼比推到昭國密探身上更合適的身份?難道你也認為大梁子民會殺大梁的道士?若真是這樣,豈非讓天下道士寒心,那位李道長可是個明事理的人。」
大理寺評事這才恍然大悟,豎起拇指稱嘆道:「高,還是侍郎大人高明。將罪推到昭國探子身上,陛下動怒也只會朝昭國。」
還以為那位道士真的能掐會算到那種地步,連侍郎大人都相信了,沒想到侍郎大人只是想將罪推到昭國身上,那道士也是湊巧,說的話都說到了侍郎大人心坎上。
他都差一點要被那道士糊弄過去了。
若非他好奇連夜查找,知曉道士都需藉助龜甲等物,才能算出一個模糊的方向,哪會像那道士,不需要龜甲便能將準確的方位說出。
一看就不是正經道士。
不知哪裡來的野道士,又或者學了個皮毛,便出來招搖撞騙的,糊弄人的本事真不小,連他都差一點被騙過去了。
周侍郎都知曉是那道士沒什麼本事,還讓其前往京城,難道,周侍郎是想讓道士頂替死去的人,稱其是算出水患的道士?
若真是這樣,陛下一定會大喜,但這種事,也容易被揭穿,周侍郎何必犯險?除非,周侍郎想給這位道人造勢,讓別國知曉大梁有此等能掐會算的道士,而人又在京城,受陛下庇護,別國無可奈何,從而心生忌憚。
高,實在是高。
周侍郎真是謀划過人。
周侍郎淡淡看了他一眼,見大理寺評事被他的話忽悠住,真以為李道長無什麼本事,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