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喊?
祁染調小了音量,屏息細聽。
空氣中似乎真的有叫喊,細若遊絲,卻悽苦,尖利,讓人為之一顫。
好像是隔壁傳來的?
套房與套房距離不小,隔音也很好,能傳到這裡,想見叫聲有多麼悽厲。
過了一會兒,這聲音忽然停了。這短暫的靜默更讓人心驚肉跳。
祁染腦子裡轉著幾個可能性,房門忽然響了起來。
門上有門鈴,來人卻視若無睹,一個勁只顧著拍門,頻率密集得讓人心焦,好像下一秒不開就會死去一樣。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救命!」
祁染在加劇的心跳里開了門。
一個漂亮的青年差點撲進門裡。他身上只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襯衫,血沿著大腿流下來。祁染認出來了,這好像是晚宴上某位公子的男伴。
青年似乎沒想到真會有人回應自己的呼救,怔了怔,隨即抓著祁染的衣袖,懇求他關門。
屋內燈光照到青年臉上,祁染一瞬間愣住了。對方有一雙柳葉型的眼睛,漆黑的瞳仁蓄著一層淚,閃爍的亮光簡直能灼傷人的心臟。這雙眼睛,這個年紀,祁染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他讓年輕人躲到房間裡,隨即關門。可惜,追兵已經趕了上來,一腳踹開了房門。
門框擦過祁染的手掌,留下火辣辣的疼痛感。他望向眼前,有四個男人,年紀比他還小些。他們臉上的神情有些迷離,不知是喝了酒還是磕了藥。顯然,隔壁正在進行著一場淫亂的狂歡。
這一層住的非富即貴,幾個人在開口前,還記得打量祁染。多年經驗告訴他們,面前的只是個添頭,於是聲音也氣勢洶洶起來:「人呢?」
「什麼人?」
「少多管閒事,」最後面的年輕人大概是首領,語氣比前一個威嚴很多,「我看著他跑進來的,讓他識相點,趕緊出來,別浪費我的時間。」
「我說了不知道,」祁染說,「這是我的房間,請你們出去。」
年輕人冷冷地笑了笑:「怎麼,同行相護?」
祁染懶得理他,伸手抓住門把往前一推。
年輕人伸出手,砰一聲撐住門板:「既然你懂行,那你來評評理,那婊子收了錢不讓玩,一點契約精神都沒有,你說該不該找他算帳?」
祁染看著他:「他拿了你多少錢,我還給你,行了嗎?」
「錢是事兒嗎?」年輕人眯起眼睛,「我好不容易攢的局,玩得正高興,全被他攪和了,這該怎麼賠?」
其他幾個人早不耐煩了,從祁染旁邊走進去抓人。祁染打開年輕人的手,攔住最前面的人,那人擰住他的胳膊,祁染反手一拳,砸在對方的鼻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