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迅速收緊,祁染的手腕壓在流雲形狀的紋飾上,金屬的涼意滲進皮膚。
除了椅子換成床鋪,這完全是賓館那晚的翻版。
手腕被固定在上方,祁染微微抬起上半身,讓胳膊更舒服一些。
鍾長訣坐在床邊,緊挨著他的腰,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這個場景太過曖昧,他一瞬間以為對方真的起了興致,要來一場束縛遊戲。
但拷完他之後,除了灼熱的目光,鍾長訣再沒有其他親近他的意圖。
他也不覺得這人又心血來潮要審他。即便離開了空軍基地的宅邸,他們的終端還開著,夏廳隨時可以竊聽。
鍾長訣的目光從他臉上滑開,慢慢上移,停在了手腕上,緩緩地說:「C93的鏈條卡扣是十字型的,需要超過500千克的腕力才能扯出來。」
他愣了一瞬,忽然明白了。這人是想知道,那一晚,他是如何掙脫手銬的。
對方沉默著,等待他的回答。他垂著眼睛,無聲地做了一個口型:「故障。」
鍾長訣扯了扯嘴角,明顯是不信。兩人對視良久,祁染始終沒有再開口。
這是不能說的秘密,是一條太明顯的線索,牽扯到他的真實身份。
鍾長訣從沉默里感受到了他的決心,站起身來。祁染看著他走到浴室,洗漱之後,走到床鋪另一邊躺下。全程像是房間裡沒有他這個人。
然後,鍾長訣調低了燈光亮度,像是要結束這個晚上了。
「將軍,」祁染的嗓音有些沙啞,「不幫我解開嗎?」
鍾長訣看了他一眼,眼神的含義很明顯:反正你自己會解。
祁染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閉上眼睛,呼吸逐漸平穩,像是進入休眠狀態的主機。
他就這麼把自己晾在這裡?手銬卡住的高度很刁鑽,肩膀落不到床面,這麼吊著,別說一晚上,十幾分鐘,胳膊就酸痛不已。
寂靜逐漸籠罩住昏黃如螢的燈光,窗外夜色昏沉,隱約能聽到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
停滯的房間內,忽然閃過一道金屬的微光,緊接著響起「咔嚓」一聲。
鍾長訣睜開眼睛,身前有一道黑影,正欲逃開。他迅速伸出左手,抓住那人的胳膊,然後朝上方望去——自己的右手被拷在了床柱上。
「動作挺快。」鍾長訣的語氣里有一絲讚賞。
祁染望向自己被攥住的手臂,試著掙脫,結果對方攥得更緊了。
「疼。」他說。
鍾長訣沒有鬆手,祁染把目光從他身上挪開,落在床頭櫃的遙控上。如果他不放開自己,就騰不出手拿遙控,解開手銬。
黑暗給了祁染安全感,讓他能放鬆地注視那張熟悉的臉,目光帶有一絲挑釁。
鍾長訣望了他一眼,沒什麼表情,用拷著的那隻手握住了手銬中間的鎖鏈,抓緊。祁染短暫看到了手臂肌肉收緊時暴起的青筋,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