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國家的制度在制衡上非常有效,但也有很大的弊端,議會和夏廳常年被不同的政黨統率,聯首提出激進的法案,議會很容易駁回。所以過去每一屆政府沒有特別大的錯誤,也沒有特別大的成就,」聯首說,「沒有集權,改革是推行不下去的。眾合黨天天覺得我要做封建君主,真可笑,最後一個實權皇帝已經死了兩百年,民眾早不信君權神授那套了,還指望有人向我三呼萬歲?我不過是為了踐行我競選時的諾言,我要讓這個國家走向復興。」
他的語氣是如此堅定沉穩,讓人肅然起敬。
祁染想了想,只能說:「抗議的人遲早會理解您的苦心的,閣下。」
聯首對這個恭維沒有反應,問:「那你呢?」
「您有我的選票。」
「哪次?」
祁染愣了愣,隨即意識到,如果想表達支持,是會強調兩次都投的。「第二次大選的時候,我沒有參與,」他說,「我弟弟剛剛陣亡。」
聯首立刻端正了神色:「抱歉,我對你的損失深表遺憾。」
祁染沉默片刻,找到了最合適的回答:「他為國家戰死,我很驕傲。」
聯首望向鍾長訣:「你有個聰明的秘書。」
此時,他本人的秘書卡明斯走來,提醒他該去和聯合航空的會晤了。聯首做了個失陪的手勢:「你們年輕人好好享受舞會吧。」
祁染看著聯首和卡明斯的背影,手指摩挲著滴酒未動的杯子。看起來,聯首實在像憂國憂民的仁臣義士。
他感覺胳膊觸碰到了什麼,轉過頭,熟悉的側臉映入眼帘,心臟猛地停了一瞬。「我們要跳舞嗎?」
這不是個好主意。現在,任何身體接觸都不是好主意。
鍾長訣搖了搖頭,他舒了口氣。
然後對方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祁染看了眼終端:「現在?晚宴還沒有結束。」
鍾長訣不答,攬住他的腰,推著他向前,人群像潮水一樣散開。
宴會廳旁有個露天花園,夜晚涼風習習,耐不住主廳氣悶的人們拿著酒杯,倚著石柱,三三兩兩交談著。他們走到白色拱頂入口,和安保人員打過招呼,徒步走出去。
今夜多雲,遮蔽了星光,花園外的小路黑影幢幢,蓋住了兩個潛行的人影。
「你要帶我去哪?」祁染壓低了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