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許久不動,鍾長訣以為是傷勢未愈,氣力不足,走上來,又握住他的手:「走吧,我們回家。」
第31章 回家
再次踏入基地,客廳的顯示屏已變成深秋景觀,火紅的葉子凋落滿地。
祁染摸著空蕩蕩的脖子,仍掛念著那條項鍊。
總署那邊沒有回應,他也沒來得及去找尋。即使去,也不會有收穫,為了調查,那一片被翻了個底朝天,這樣可疑的物件,不可能還留在現場。
他緊皺著眉頭,鍾長訣以為傷口還痛,說了止痛藥的位置和用量。
祁染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扭頭看到餐桌上多了樣新東西。漂亮的水滴形瓶身,裡面是奶白色液體。
他有些好奇:「這是什麼?」
「去弗林海峽那會兒,沙頓國防部長送的,」鍾長訣說,「音譯過來叫齊德里克,是當地的一種名貴的陳釀,據說放了很多補品。你要是想喝,可以嘗嘗。」
祁染說:「這是國禮吧,我能喝嗎?」
「外事處估過價,不需要上交,是私人贈與我的,當然可以,」鍾長訣說,「不過你還在痊癒,少碰酒精。」
祁染答了聲好。
鍾長訣放下他就走了,他坐在沙發上,長途跋涉,精神其實很睏倦,但他又不想入睡。也許是因為丟失了項鍊,他最近總夢到逝去的故人,還有那些零碎的記憶。
他能回憶的實在不多,孤兒院、軍校、停屍間,兩個人的相逢就這樣快速回放,然後從頭開始。
然而,重傷初愈,體力不支,也容易疲乏,他看著看著書就闔上眼,最終在閱讀模式的熒幕前昏昏睡去。
鼻尖有細微的癢意,慢慢地,這癢意蔓延到臉頰。隔著眼瞼,一片陰影在朦朧的光幕中掃過。
他睜開了眼睛。
身上不知何時蓋上了毛毯,暖融融的睡意讓全身鬆弛下來。沙發邊坐著一個人,目光低垂,正緩緩地用手撥弄他臉頰上的碎發。
祁染仰起頭,臉上的手指隨著這個動作滑落到唇邊。
兩人僵了一會兒,不是因為這個場景太過尷尬,而是因為太過自然。
幾秒的靜默後,鍾長訣收回了手:「你還來得及看新聞聯播。」
作為上司,他好像對秘書的日程更熟悉。
祁染摸了摸臉頰,上面還殘留著輕微的拂動感。現在還沒到新聞聯播的時間嗎?「您今天回來得真早。」
「以防你有什麼需要。」
祁染拋出疑問的眼神,鍾長訣指了指他的傷處。
「這裡跟醫院不一樣,很難找人陪護,有各種安全檢查,」鍾長訣說,「如果有哪裡不方便……」
「謝謝,」祁染活動了一下手臂,上肢和肩部還隱隱作痛,活動幅度也受限,但他不想麻煩別人,「日常生活沒問題,而且這裡的智能化程度本來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