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上,被告又在進行毫無證據的推測,」檢察官說,「基地的登記信息和霍爾的個人物品記錄都顯示,這把槍是霍爾的責任物品,上面也有他的清晰指紋。」
法官們對視了一眼。
「我方請求第一個證人上庭。」檢察官說。
那是托養所的一位護理員,霍爾對他有模糊的印象。他似乎也記得霍爾,不過,並非是「捐贈物資」的鄉鄰,而是「林所長常說的那個糾纏不休的軍人」。
霍爾下意識站了起來,胸口猶如沸騰的岩漿,冤屈、憤怒、恐懼,全都噴發出來:「你胡說!我只去托養所做過幾次義工,什麼時候騷擾……」
手銬的鎖鏈嘩啦作響,椅子都被他帶的晃動起來。身後的法庭立刻上前,一把將他按住。他的臉砸在被告席的橫檔上,手臂忽然一陣劇痛——法警啟動了電擊功能。
「這是警告,」他聽到一個聲音說,「再有類似的舉動,我們有權當場擊昏你。聽明白了嗎?」
他喘著氣,點了點頭,眼睛盯著地磚。地面像列車一樣,轟隆隆朝他開過來,撞得他頭暈目眩。
腦後的手鬆開了。他慢慢坐了回去,手臂仍然因為電擊的餘波而顫抖。汗珠從額頭上滴落下來。
「我方請求第二個證人上庭。」
在那人登上證人席的一瞬間,霍爾睜大了眼睛。
不會的,不會的。
其餘的栽贓——雖然噁心,雖然殘忍——但都來自陌生人,但這個人……這個人怎麼會……
那是他的同袍。
「請介紹一下你與霍爾中尉的關係,以及你對於他本人的評價。」檢察官說。
男人清了清嗓子:「我和霍爾在142師一起服役了三年,一開始我們關係不錯,不過漸漸地,我就覺得,他這個人情緒不穩定,很難相處。」
檢察官點點頭:「能舉幾個具體的例子嗎?」
「入伍第三年的時候,大家在基地里休息,我們湊在一起打牌,」他說,「他輸了不少錢,最後結算的時候,他突然掀了牌桌,指著我說作弊,還動手打人。」
「也就是說,」檢察官總結道,「他有暴怒失控的傾向。」
「是。」
霍爾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他還記得那次打牌,對方耍詐,他開玩笑地罵了幾句,不過是戰友間平常的打鬧罷了,絕沒有像對方說的那樣失控。
他的律師終於說了一句話:「庭上,證人的證詞存在偏見和個人情感的因素,證詞的公正性值得懷疑。」
檢察官毫不猶豫地回應:「庭上,證人所提供的證詞是基於親身經歷和觀察。中尉與被告共事多年,了解其在軍中的表現。他的證詞和護理員的證詞存在一致性,足以證明被告的行為模式。我請求繼續詢問。」
「請繼續。」法官說。
「霍爾中尉的品行也有問題,他經常騷擾新兵,不少人都跟我抱怨過,」證人又說,「沒有確鑿的證據,大家也不願意鬧得太大。聽說到105師之後,他還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