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你白天都沒認出來的話,」江印白說,「那說明偽裝還算有效。」
「我是霍爾。」那人說。
祁染先是吃了一驚,而後覺得自己反應過度。發色是可以染的,何況庫曼人和盧米爾人的五官本就相像。
如果是和霍爾中尉在一起,難怪他們會出現在占領區。聯邦雖然接管了占領區的事務,但畢竟不熟悉當地情況,再加上流民很多,身份認證變得混亂,很容易渾水摸魚。
江印白怕哥哥誤會,趕忙解釋說:「他和托養所的殺人案沒有關係,完全是被誣陷的,其實……」
「我知道。」祁染說。
全國人民都覺得霍爾是殺人犯,祁染說出這句話,屋內的另外兩人顯然感到驚詫。
「我有一段錄音,」祁染說,「弗里曼自己承認殺了人,還嫁禍給戰友。」
江印白因為祁染的話震驚片刻,隨即激動起來。
「這不是證據嗎?」他望著霍爾,「我們找了那麼久的證據!」
祁染聽著弟弟激動的聲音,不忍心破壞他的興奮,又不忍心給他希望。
「是證據,」祁染說,「但未必有用。」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過了很久,江印白問:「這是什麼意思?」
「我很早就把它發出去了,」祁染說,「主流媒體我不敢發,怕裡面有夏廳的人,所以發給了幾個有名的獨立記者、工作室,結果毫無回音。」
江印白沉默下來。
「之後我試著自己發到網上,」祁染說,「可惜,一點水花也沒有。在發出去之後,帖子立刻被刪掉了。」
他看不清屋裡兩個人的表情,只感覺到沉沉的落寞、失望。
「試了沒兩次,就有人來找我了,」祁染說,「是副聯首。當時我還住在她的宅子裡。有天,她找到我,手裡拿著一份錄音。她告誡我不要輕舉妄動,我已經觸碰到了夏廳的底線。」
祁染還記得伊文當時的表情,和煦、狡黠。
她對祁染說:「幸虧我在新聞界還有點人脈,是我的人先發現,攔下來了。如果被勞伯知道,你就死定了。」
他不理解伊文為何如此袒護聯首。她並不是這件事的同謀,錄音發出去,對她有什麼影響?
伊文把錄音扣丟給他,淡淡地說:「夏廳是共同體。」
之後,他想明白了。
聯首上台,選了伊文做副聯首,他們本來就是一個利益集團。伊文知道弗里曼的事,聯首肯定也知道伊文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