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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比資料之中,蒼老了太多太多。

顏老師得了癌症,傅冥承那個研究所是抗癌相關,顏夫人頭上有箭頭,好像一切連了起來……

李端一直在找話題聊天,說顏老師對學生多好,顏老師的補課都不收錢,顏老師幫助了多少多少人云雲。只是顏夫人不接話,李端像是在唱獨角戲。

又經歷了之前那個鬧著來要錢的男人,總覺得說再多話、再多的歌頌,都顯得虛假。

甚至李端自己都開始懷疑起來:那個男人不是孤例,還會有人像他一樣來要錢吧,葉一湍不可能在這裡待一輩子,下次誰來幫顏老師?

客廳里很快就安靜下來,只能聽到一牆之隔的房間裡,顏老師講課的聲音。

傅冥承一直低著眼。

就在剛剛,聽到顏老師的聲音之後,他的腦海突然眩暈了一下,他看到了……一些場景。

在一個學校的校園裡,到處都是火,一團又一團。將晝將夜的天空下,像是開了一片片的燃燒的花。

自己把葉一湍抱在懷裡,在——在把手腕割破,餵他喝自己的血。

手腕上的傷口凝固了,自己就再劃開一道,哄著他說:「湍湍,乖一點,再喝一點。」

葉一湍閉著眼,像是失卻了意識。

他的嘴唇被血染得很紅。

而傅冥承自己在害怕。那種極致的恐懼,就要把他的心都填滿了。

他怕葉一湍真的會死。

「傅總?」葉一湍輕聲道,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傅冥承剛剛好像突然放空了。

傅冥承猛地回過神來。

「湍湍,」他說,「不要留在這裡,我們走,好嗎?」

他甚至像是在懇求。

他很少用這種語氣說話的,葉一湍都愣了愣,「怎麼了?」

傅冥承盯著他:「我們走,好嗎?」

那眼神里有一種葉一湍讀不懂的東西。

他最後就說:「走也可以,那我明天還得來呀。」

他知道傅冥承說的不是這個,但他還是這麼說了。

傅冥承的眼睛,像是黯淡了一下。

另一邊,一陣鬧鐘鈴聲響起,那間臥室改成的小教室里,顏老師說了「下課」。

大概十多個孩子從教室里走出來,他們好奇地看李端他們,跟顏夫人說了「師母再見」,就離開了。

葉一湍也就看到了顏老師,顏雙的父親。

和他想像得差不多,男人瘦削,背脊筆直,有著很重的法令紋,臉色蠟黃。

看起來有點點熟悉,但又……葉一湍說不上來,他直覺顏老師好像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樣的呢?

李端熱情地迎了上去,和他說著話。顏老師話不多,最後只說:「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來,都讓你不要帶了。」

李端就樂。

顏夫人這時就將之前找事的那個男人留下的欠條,交到了顏老師的手裡,面無表情地說:「張曉亞她爸來找你要錢。」

顏老師帶上眼鏡,看了眼欠條,立刻就炸鍋了:「誰讓他寫的?誰讓他寫的這是?怎麼能這樣呢?是我答應資助張曉亞上學的,等我這個月工資發了,我就把錢打給她,這又不是讓他們還的啊!他們怎麼還?怎麼拿得出這個錢?」

顏夫人:「工資發了給她,那你的病呢?」

顏老師:「我這病沒得治了,去醫院亂花什麼錢!」

顏夫人:「那雙雙呢?」

顏老師愣了一下,最後還是死倔著說:「我的女兒,一定能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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