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這個啊……述懷君較為板正。」淮樞寧道。
「那也是個威武之相。」茶老闆頻頻點頭。
「……腰圓身短。」淮樞寧補上了最後四個字。
茶老闆恍然大悟道:「難怪。那浮光公主躍金皇子……」
「一半一半。」淮樞寧樂呵呵將雙手一握,朝華京方向一比劃,笑道,「國主風姿綽約,當世無雙,浮光躍金自然不差。」
茶老闆滿足了好奇心後,又醉醺醺感嘆。
「若是那位三皇子在世,說不定還能窺見流雲君當年風姿。」
「凌淵公主也不差的。」淮樞寧眯眼道,「不過……你說得對。」
她語氣落寞了下去。
回憶起這段對話,尹樓蘭捂著心臟,用求得寬恕的眼神,偷偷瞥了眼淮樞寧。
幸而她正仰頭凝望著月亮。
一陣紅粉夜風拂進車窗,車簾乍起,一簇簇的妖紅桃花向尹樓蘭衣懷裡飄飛。
他捏起一片花瓣,輕輕搓了搓,如深潭般觸感寒涼。
「桃花見。」他看向車外確認。
「不錯,是到桃花見了。」淮樞寧勒停了馬,向路旁的桃花見眺望。
「真美啊……」她說,「月光下看與陽光下看,完全不同的景色。」
桃花見的桃花景,遠看似幽紫色,夜風拂過,花樹搖曳波光粼粼,樹下的水道幽如流銀,靜沉沉落入紫色桃花潭,無聲無息。
尹樓蘭走下車,掌心接住一瓣飛花,羽睫半垂,輕聲道:「花開花落花燃燼,春風百年無一果。」
月光薄如蟬翼的銀輝如輕紗煙霧,他披在身上,仿佛不似在人間,美得如幽冥艷鬼,一縷紫煙,一瓣飛花,如半透明的美麗人偶,一觸就如水中月鏡中花,隨風碎了。
「是說桃花見的桃花?」淮樞寧好久才收回神思,問道。
「嗯,桃花見的桃花花落後第二夜就會再開,從不結果。」尹樓蘭手指輕輕點在手心的花瓣上,垂著眼慢聲說道,「月下開花時,摘下盛放的桃花見桃花,入藥,有避子之效。」
「哦?」淮樞寧將扇子一指,又送到他身側,作出攙扶之意,「你要去收一些嗎?」
「……要用銀器和酒保存才可維持藥效。」尹樓蘭搖了搖頭。
這些他都沒帶。
「只銀器和酒就可?」
淮樞寧拿出了一樽銀瓶。
「我當什麼苛刻條件……」她將這裝了半瓶酒的銀器放在他手中,笑道,「去吧。」
尹樓蘭愣愣接過,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嫵媚的眼睛瞪大了,瞧起來不失可愛。
「比我年長……」他這個樣子,怎麼能比她年長,淮樞寧笑了起來,「也就年長個幾天吧。」
尹樓蘭眉頭頃刻就蹙了起來,反反覆覆猶猶豫豫之後,還是忍不住,說道:「並不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