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始終沒變。所以讓她堅信,即便是魔,即便他帶著目的來到她身邊,樓蘭依舊是那個樓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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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早間醒了,懷裡抱著龍蛋,身側是冷的。淮樞寧晚上沒回,早上也不見蹤影。
他懵了會兒,仔仔細細用繃帶纏好了龍蛋,幾乎繞成了繭,負在身前,接著再去遮臉。
仔仔細細遮好,披上斗篷和昨天一樣,到前院去複診。結果走出林深道,見羽弗冬站在月門前。
樓蘭懂了,但還是問了句:「是……不讓我再行醫嗎?」
羽弗冬道:「見諒。」
過了會兒,見樓蘭蹙眉,漂亮又委屈的表情,羽弗冬撓了撓頭,說道:「其實不是不讓你行醫,行醫救人是好事,淮樞寧也贊同。但昨日丟了蛋,鬧太大,淮樞寧也怕你被連歸啟審問……你也知道,你這副模樣,萬一臉露出來,眼睛被人看見,或是被認出就是個魔,那可怎麼辦?淮樞寧也保不了你。所以,她也是為了你好,人能救,醫可行,只是不允許你再出這個院子。」
樓蘭道:「她不讓我出院子,我還如何行醫。」
羽弗冬指了指自己:「我也會點醫術,我可以幫你看了,什麼病症我轉述給你。」
「……我不看到病人,就無法用藥。」樓蘭道。
「你需要看什麼地方,我都能描述給你。」羽弗冬雙手一合,稍稍搖了搖,像是求他,「特殊時候,你就先這麼對付著吧,你自己也知道,以魔身到人群中去,被發現會是什麼後果。」
樓蘭側過臉去,幽幽嘆了口氣。
「好吧。」他妥協了。
羽弗冬這才安心。
「……羽弗大人,從未稱她為公主殿下。」樓蘭忽然說道。
「我嗎?」羽弗冬說,「我跟龍主一樣,是從天外之境降於此間世。只不過龍主他們是龍,而我們這些是蛟。按照人族的算法……我想,我應該算淮樞寧的遠親。她還在我之後呢,我可稱作是她表哥。」
樓蘭點了點頭,難怪四衛中,羽弗冬和淮樞寧要更親近些。
「六業大人也是同樣情況嗎?」
羽弗冬回道:「六業不是,六業早先是給二皇子備的親衛,後來他武比文悟性高,又是水性……」
提到「水」字,羽弗冬停了一下,看了眼樓蘭,又想到樓蘭應該都知曉,接著道:「魔為火,所以跟著淮樞寧的,大多都是天生克火的妖。」
連曲銜的鬼殺陣,都是驅水克敵的。
樓蘭笑了一下,似悲傷無奈卻也別有深意。
不是所有的水,都能克火。必要之時,水可作油助燃。就比如……
樓蘭閉上眼,深吸口氣。
羽弗冬忽然伸手。
「我能,給你號個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