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應該是疲勞加上受刺激導致的昏迷,檢查過了沒有大礙。」
沒有大礙怎麼還不醒呢?
盛衾神經上懸著的弦始終緊繃著,她撐著手掌,俯下身子往前湊了湊,仔細瞧著。
宴槨歧臉頰微微側向另一邊,陷在枕頭裡些,高挺的鼻樑,側臉利落分明的輪廓線條,涼薄又貴氣。
身上散發的淡淡香味越靠近越使人沉迷,比醫院裡刺鼻的味道好聞數倍。本就冷白的皮膚在紅色頭髮以及微白的唇色的襯托下,更顯虛弱,有種平日裡沒有的破碎美感。
她愣神在原地,片刻後,隱約見得男人緊抿的薄唇動了動。盛衾以為是自己眼花了,身體情不自禁地往前湊,緊接著,喉結逐漸也有了輕微的移動。
盛衾暗自鬆了口氣,正準備去找醫生問病情。
下一瞬,手邊細微的觸動讓她心臟緩了片刻。
盛衾慢吞吞地低垂下眼眸,視線里,他白皙骨感的手指緩慢地朝著她的手移動,一點一點,確定她的位置,他指尖的涼意,手背上青筋十分明顯。
她整個人像是被石化在了原地,看著他慢慢地輕握住她的手,大手將她完全覆蓋,掌心稍顯溫熱的觸感讓盛衾緊繃地弦徹底斷開了。
她吞了吞口水,抬眸,宴槨歧依舊是昏迷的狀態,剛才的動作似乎是無意識的。
盛衾懸著發顫的心臟,一點點從大手中抽離,直到最後一刻,他開始發力,緊攥住她的指尖,她不自覺屏住呼吸,睫毛煽動幾下後,用力抽出指尖。
盛衾看著已經全部脫離的兩隻手同時出現在床單上,緩了口氣,心卻猛然空了一塊。
桌子上突然傳出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一刻的寂靜。
盛衾起身走過去,接起。
「你們那邊還沒有結束嗎?」
「沒呢,剛才問了警察,他們說希望等會逃跑的那個犯人被抓回來,我們能幫忙指控一下。」陳宇問,「阿辭醒了嗎?」
盛衾側過臉看向宴槨歧,輕聲說:「還沒醒。」
「還沒醒?」丁歡驚訝道,「醫生不是說沒什麼問題嗎?都快一個小時了,怎麼還沒醒呢?」
盛衾抿抿唇,嗓音發啞:「不知道。」
「歧哥之前有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嗎?」秦任疑惑,「暈倒的好突然。」
陳宇清了清嗓子說:「應該是最近太忙了,一直舟車勞頓。」
盛衾輕嗯了聲:「醫生也這麼說,我準備再去找醫生問問情……。」
「盛衾?」
身後,熟悉的聲音鑽入耳朵,她舉著手機回頭看向他,對上他疑惑的目光。
瞬間,鼻尖,眼底的酸澀感一股腦地湧現出來,她喉嚨緊緊繃著,聲音嘶啞。
「他醒了。」
——
電話掛斷後,剛才喧鬧的房間歸於平靜。
盛衾看著穿外套的男人,問:「你確定沒事了?」
他喉結輕滾了下:「嗯。」
離開醫院跟其他三人會合的路上。
盛衾試探性問道:「怎麼會突然暈倒呢?」
沉默片刻後,男人低沉冷冽的聲線響起。
「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吧。」
盛衾無聲地嘆了口氣,看向窗外。
兩秒後,她敏感地覺察到對方視線的落點在自己身上。
盛衾側過臉看他,此刻,男人已經恢復了往日散漫鬆弛的模樣,挑眉,問。
「擔心我了?」
「你那個樣子在我眼前突然昏倒,不管是誰都會擔心吧。」
宴槨歧微低下頭,黯然的眸子亮起一瞬又很快熄滅,沒再說話。
由於之後幾天接連預警的惡劣天氣,幾人不敢多待,取回修好的鏡頭後便上了遊艇準備往回走。
秦任看向此時懶洋洋靠在一側玩手機的宴槨歧。
「衾姐,你剛才說的好嚴重,我看歧哥這狀態比我都好,完全看不出來是剛剛暈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