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辭,平安順遂。
兩秒後,她如同多年前在生日宴上那般,沒再去看煙花,側過頭,無聲地看向旁邊的人。只聽見耳邊的煙花聲暫時蓋過人群的嘈雜。
這次,曾經的少年已經蛻變為成熟的男人,側臉輪廓更加利落,冷淡,不笑時那股冷感和囂張勁兒讓人望而卻步。
他閉著眼,看不到那雙淺棕色的眸子,睫毛下徒增一小片黑色的陰影,雙手插兜,又裝又拽,知道的是許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閉目養神呢。
盛衾嘴角上揚,淚卻在眼眶打轉,下一瞬,踮起腳尖,雙手摟住男人的脖頸,在他睜眼的前一秒,吻上去。
柔軟溫涼的觸感自帶一股電流,從上至下,空間仿若凝固。
他還沒親夠,她就已經移開,像一片羽毛,又拂過他耳邊,溫聲說。
「阿辭……除夕快樂。」
——
預判到一會煙花放完大家會一股腦的蜂擁而至,兩人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思慮再三,盛衾還是決定說出口。
「阿辭,你要是工作太累或者不甘心,我們就不幹了,我養你。」
宴槨歧蹙眉,卻勾著唇,垂眸盯她。
「你養我?」
她很堅定地點頭嗯了聲:「我養你。」
「可是我很能花錢的。」他舔舔唇玩味兒道。
「沒關係,我會努力掙錢的,而且我不愛花錢,都給你花。」盛衾長睫煽動幾下,溫吞道,「我不想你不開心,特別是因為我。」
聽她這話,他立刻就猜到了大致的原因。
「媽跟你說的?」
「難道不是嗎?」
男人沉默幾秒後,開口語氣里摻了點少見的認真。
「其實不全是,也因為我不想讓大家一直擔心。而且,我發現,有些時候一個人的力量非常有限,很多事情,我幫不了別人,也幫不了我自己的。反而像現在這樣,背靠大樹好乘涼。」
盛衾知道,他說的應該是和近期開展的慈善事業相關,之前聽陳宇提過兩次。
「好,反正,只要你開心就行。」
宴槨歧輕笑聲,抬起胳膊一把摟住她的脖子,大手托住下巴挑逗,對視間,他抬了下眉,玩笑道。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啊,願意養我。」
「不用謝啊。」她輕抬起下巴,隨口道,「你是我老公,我們在一個戶口本上,我養你也是應該的。」
宴槨歧身子僵了下,停在原地,目光不得稍離地盯著她,幾秒後,得意地提起唇角。
「你剛才說,我是你什麼?」
盛衾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她別過臉,卻被他捏著下巴掰過來,不依不饒的問。
「再說一遍唄?」
「嗯?老婆再叫一聲。」
她側過臉躲來躲去,莫名感覺羞恥紅了臉,甚至抬腳跑他面前。
他看著她跑的越來越遠,叉著腰,散漫地嗤笑了聲,喊道。
「盛衾,慢點跑。」
今晚,月亮很圓。
——
隔天,兩人給老爺子拜完年後,宴槨歧臨時要到隔壁城市出差兩天,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忙著開車離開。
車上。
宴槨歧:「剛才清歌來電話說把罐罐送回我那兒了,咱們回哪兒啊?」
盛衾輕聲說:「那就回你那兒,反正我也不上班,在哪兒都一樣。」
宴槨歧:「好。」
到家後,宴槨歧行李都沒收拾,說等會高鵬會過來拿,開車直接走了。
盛衾也沒閒著,開始幫他收拾行李,但不知道他具體都需要些什麼,只能拿宴槨歧沒來得及帶走的備用手機給高鵬打電話。
衣物和用品她都收拾好了,畢竟就只需要住兩天,也不用帶那麼多。
高鵬說還要拿放在保險柜里的文件,但他不知道密碼,只錄過指紋,盛衾也就沒再多問,還是等他過來自己指紋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