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提著東西進來,顧清晏一開始還沒覺出來有什麼不對,等到從他口中說出「胡秀兒」三個字,顧清晏的臉色立刻變了,沉聲怒喝:
「住口!誰讓你提她的,滾出去!」
甲午嚇了一跳,不敢遲疑,立馬走人。
哪知前腳才邁過門檻,聽到裡面又來了句:「東西留下!」
甲午心裡那個鬱悶啊,主子既然想要這包東西,幹嘛還要衝他發火?
他跑了那麼一大圈,累的腿酸,誰能想到胡秀兒跟泥鰍一樣,轉眼就找不到了呢?
他本來還想拿這個討主子歡心,讓親爹看看他伺候主子有多用心,別再動不動就打他了。
沒成想碰了一鼻子灰,主子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心思可真難猜。
甲午把包袱提了回去,正要放在顧清晏面前,顧清晏卻抬起眼皮,一臉嫌棄道:「扔裡間去,礙眼。」
甲午.......
主子你能不能再矯情點?
明明想要,還這麼傲嬌,難怪人家胡娘子不肯跟你回來。
不過這話甲午也就只敢在心裡說說,當著顧清晏的面他連個屁都不敢放,乖乖把包袱放到了裡間長條案上,拱手行禮退下。
顧清晏有些累,閉上眼睛想打個盹,可腦子裡像是生出了一根線,不停往裡間鑽。
他大概能猜到那個包袱里有什麼,不過就是她以前給他準備的那些東西,但是他依然很想打開看看。
這種莫名其妙,又很愚蠢的衝動搞的顧清晏很煩躁,別說打盹了,他連眼睛都閉不上。
好氣,越想越氣!
他都放下了,她憑什麼又來擾亂他的心緒?
難不成是知道他腿瘸了,特意跑來可憐他?
更氣了!
雲雁進來送藥,見顧清晏臉色不太好,不敢打擾,把藥放下就要走,卻被顧清晏喊住:
「把裡間那包東西拿來!」
雲雁有些懵,裡間哪包東西?
是百寶櫃裡用蜀錦包著的寶石匣子,還是貼牆高櫃裡裝的那包古書殘卷,亦或床側矮櫃裡用羊皮布包的匕首箭頭?
顧清晏嫌棄地白了雲雁一眼,沒好氣道:「一個粗布包袱,你進去就看見了。」
雲雁更懵了,小侯爺的屋裡怎麼會有粗布包袱?
粗布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在小侯爺的住處?
可她繞過屏風走到裡間一看,紅柳木雕花長條案上還真放著一個粗布包袱,挺大一包,包袱皮上還打了兩個補丁。
拿起一看,底下還沾著土,雲雁一時都不知道這麼髒的東西拿過去要放到哪兒。
小侯爺躺的羅漢床旁鋪了厚厚的白毛毯,沾上一點灰都特別明顯,更別提這麼髒的包袱皮了。
可放到茶几上,豈不是更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