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晏見胡秀兒抬起腳,似乎還想去踹周非白,趕忙開口道:
「甲午,把人帶下去,讓大夫看看,他身上可能有舊傷未愈。」
甲午剛要動手,胡秀兒就搶先道:「我來!」
說著,一把提起周非白就要往外走。
顧清晏額頭青筋跳了跳,顧義明忙喝道:「甲午!」
甲午頓覺後背疼,生怕又被老頭子抽鞭子,急忙從胡秀兒手裡搶過周非白,連拖帶拽就往外跑。
胡秀兒看著空落落的手,再看看跑的飛快的甲午,神情有些呆滯。
他不是被撞出了內傷,還斷了肋骨嗎?
怎麼這會兒拖著個人,跑的還比兔子快?
顧義明藉口要去幫甲午,走了。
雲雁藉口要去熱藥,也走了。
屋裡就剩下了胡秀兒和顧清晏。
顧清晏坐著一動不動,胡秀兒站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兩人都不說話,屋裡的氣氛有些凝固。
忽然傳出一串咕咕聲,胡秀兒僵硬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肚子。
肚子似乎生怕她聽不清,又咕咕叫了幾聲。
胡秀兒愣了愣,趕忙捂住肚子,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拔腿就想跑。
顧清晏無奈又好笑,急忙低聲喝住胡秀兒,「不許跑!」
接著揚聲沖外面喊道:「雲雁,讓人送些飯菜過來,要快。」
正在耳房熱藥的雲雁聽到吩咐,愣了愣才應聲。
她很確定自己聽到的是送飯菜,而不是夜宵。
可小侯爺連吃夜宵的習慣都沒有,怎麼突然要飯?
晚飯已經吃過了啊,難道是給那個力氣極大下手極狠的女人要的?
小侯爺竟然留那個女人在他房中用飯!
雲雁拼命壓下心裡的震驚,快步走過去傳話給守門的小丫鬟。
想了想,又命人往正屋送了盆溫水和帕子,那個女人身上也挺髒的,按理說她應該再送過去一身乾淨衣服。
可是府里沒有女主子,她是個下人,在不確定那個女人跟小侯爺的關係前,她不敢貿然把自己的衣服送過去。
胡秀兒不想留下吃飯,她想走,單獨面對顧清晏讓她覺得緊張又彆扭。
可肚子咕咕叫個不停,顧清晏還說有事要問她,胡秀兒只得先去擦洗。
送水進來的小丫鬟按照習慣要把水盆放在外間盆架上,可顧清晏讓她端進來,放在裡屋桌上,小丫鬟只得照做。
於是,胡秀兒只能在顧清晏的注視下擦洗。
把帕子浸濕,往臉上輕輕一擦,帕子上就是一片灰撲撲,沒幾下,清澈的水都變得渾濁了,看的胡秀兒更覺得羞恥。
她兩輩子的臉,都要在今天丟完了。
顧清晏卻眉頭緊鎖,他擔心胡秀兒身上有傷,才讓她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