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歹人,她更關心自己人的死活,尤其是雲雁。
那麼柔弱的姑娘要是為了替她擋箭沒了命,她得難過死。
見胡秀兒伸手想替雲雁拔箭,顧義明忙攔著,「不能拔,這種箭杆一受力就會斷,斷了箭頭就更難取出來了。」
胡秀兒一聽這話,更加氣狠。
派這伙歹人來刺殺她的人,最好日夜祈禱別落在她手裡,要是落在她手裡,她一定把他身上的軟骨都剔下來餵狗。
讓他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使不上力,跟一癱爛肉一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顧清晏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胡秀兒盼回來了,卻看到她一身都是血,不由嚇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你,你受傷了?」
胡秀兒抹了把臉,搖頭道:
「我沒事,沒受傷,快找大夫給他們看看,尤其是雲雁,她替我擋了一箭。」
顧清晏這才鬆了口氣,顧義明已經把府里養的大夫喊了過來,還派人再去外面多請幾個大夫來。
這次進宮,護送胡秀兒的護衛,再加上車夫和雲雁,一共有十人。
眼下六人已經咽了氣,兩人身上多處中刀奄奄一息,車夫也被羽箭刺中了要害,還沒回到府里就開始吐血了,受傷最輕的反倒是雲雁。
她那兩支箭都沒射到要害,但是扎的位置讓大夫不太好下手。
肩膀那處還好些,腿上那處太靠近大腿根了,想取出來得把下面脫光。
雲雁還是個沒嫁過人的大姑娘,大夫就算年紀再大也是男的,看了那種地方實在不妥當,最好還是找個醫女來。
可是能做到把箭頭完好無損從肉里取出來的醫女,只有在宮中侍奉娘娘那幾個,想要請她們給個丫鬟看診,怕是很難。
胡秀兒聽兩個老大夫嘰嘰咕咕說了一通,結論卻是個很難,不由不耐煩了,擼起袖子道:
「不就是從肉里把箭頭挖出來,儘量不要傷到經脈嘛,這個簡單,我來!」
老大夫都驚住了,一個老大夫忍不住皺起眉頭道:
「此事絕非你想的那般簡單,人有十二經脈,奇經八脈,十分複雜,你沒學過醫,連哪條經脈在哪個位置都不知道,怎能輕易就下刀?」
「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可比你清楚多了。」
胡秀兒撇了撇嘴,被看扁了很是不爽。
她可是親眼看過人皮裡頭長啥樣,這些一看就膽子很小的大夫,肯定沒看過她看過的那個場景。
那是她八歲還是九歲的時候,隔壁村有個人進山採藥被老虎咬死了,屍體破的不成樣子,專門殮屍的人都不願意幫忙收拾。
那戶人家不知怎地求到了她爹跟前,她爹見那人的爹娘實在哭的可憐,就答應幫忙殮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