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當顧家人,可顧家人不認他。
他對舅舅忠心耿耿,可舅舅防備他。
那他這些年的堅持,到底換來了什麼?
顧勇志看著梗著脖子不吭聲的顧清晏,長嘆了口氣,這小子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
這世道,本來就不是非黑即白,非好即壞啊。
「去做你該做的事,京城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人死不能復生,糾結過往儘是無用。」
顧勇志最後說了句,讓人送客。
顧清晏一肚子疑問沒解開,反倒多了一肚子鬱氣。
但顧勇志跟先太子後人有來往這件事本身,就夠讓顧清晏覺得棘手了。
先太子後人肯定要奪回皇位,大伯父跟他結盟,肯定是要謀逆。
在不掌控軍權的情況下謀逆,無非只有兩條路:一弄死皇上,二逼宮。
不管哪條路,實施起來都非常不容易,需要很多的布局,更需要恰到好處的機緣。
比如皇上在公開場合露面,就是個下手的好時機。
再想到胡秀兒那張紙上寫正月十五燈會內城起大火,封鎖城門,四處嚴查,叫停燈會。
顧清晏不由有種火燒眉毛的緊迫,他覺得那場大火說不定會跟大伯父和先太子後人有關。
因為按照慣例,正月十五花燈會,皇上會在京城的城門樓上同文武百官一起賞燈。
如果真是這樣,那胡秀兒必須儘快離開京城。
胡秀兒回到侯府,興沖衝來跟顧清晏分享自己新辦的地契,哪知顧清晏卻格外冷淡,愛答不理。
第二百二十四章 被攆出來了
來京城這麼久,胡秀兒從沒見過這麼冷漠的顧清晏。
她說十句,他也回不了一句,她遞過去的地契,他也只是瞥了一眼就轉過頭去。
說他忙吧,手裡沒書,書桌上也沒有什麼公文要案。
要說生氣,又不像,就是單純的不想理人。
弄的胡秀兒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昨晚還溫言細語的人,才過了一天就變了個樣,任誰也受不了。
更何況,她想告訴顧清晏她準備把祖墳遷移的位置,這樣萬一她出事了,他也能幫著祭拜一下什麼的。
可對著這麼冷漠的一張臉,胡秀兒說不出任何拜託的話,乾巴巴道別,起身離去。
卻不知,顧清晏一直盯著她離去的背影,許久也沒收回視線,椅子的扶手都快被他捏斷了。
作為一軍主帥,顧清晏非常清楚當斷不斷的後果,更清楚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大伯父親口說他和刺殺案無關,說先太子後人跟刺殺案無關,那刺殺和老御史自盡的主使,就只能是那個人了。
那個他最不願意懷疑,也最不敢信任的人——他的親舅舅,當今聖上。
看清這點後,顧清晏後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