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能考慮的該防備的,他都反覆琢磨好幾遍了,應該不會有事的。
可這心始終安定不下來,顧清晏嘆了口氣,關心則亂,原來連他也在所難免。
快船上,胡秀兒和鄭小黑眼睜睜看著火苗離他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看就要點上來了。
鄭小黑忍不住想衝出去,與其等著被活活燒死,不如引開水匪,換秀兒一條生路。
可他的意圖被胡秀兒提前察覺了,剛要動就被胡秀兒死死摁住。
胡秀兒一手摁著鄭小黑,一手摸向腰間剔骨刀,緊盯著那個水匪。
近些再近些,把脖子再伸過來一點,她就能出手了。
最好一刀捅進他的喉嚨,迅速絞斷,讓他發不出一點聲響。
就這幾個水匪,拼盡全力,不是干不掉。
船突然劇烈晃動了下,火苗忽閃一下滅了。
鄭小黑還來不及高興,手腕就被胡秀兒掐的生疼,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原本水匪爬上來的繩子上,不斷有人爬上來。
一個兩個三個........
太多了,數不過來。
有船夫驚慌大喊,「水,水——啊!」
喊都沒喊清楚,便被一刀砍翻,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最先爬上來的水匪罵罵咧咧,
「狗日的,不是往酒里下藥了嘛,怎麼還有醒著的?」
胡秀兒和鄭小黑一下子明白了,為啥船老大和船夫們睡的那麼死,到現在還沒一點動靜了。
原來是酒里被下了藥,可船上的酒是船老大他們出發時在碼頭買的,這一路都沒停歇過,不可能是買的時候就被下了藥。
船上有水匪的內應!
內應下藥把船老大他們迷暈,然後放出信號,讓尾隨的同夥動手。
那水匪要抓的女人又是哪個?
胡秀兒不由想到住在最大那間艙房的大小姐,個頭很高,穿戴很好,一直蒙著面,看不清長相,只覺得那雙桃花眼很漂亮,還有點說不出的熟悉。
據說是并州府一家大錢莊的大小姐,從京城探親返回,帶了十來個護衛,兩個丫鬟。
本來也是要乘坐大船的,還買了最貴最豪華的上層包間,結果家裡傳來急信,長輩病重,需得儘快趕回。
這才轉乘快船,這艘快船也是攬了她這個大主顧,才決定發船的。
這些都是鄭小黑打飯打水的時候聽別人說的,那位大小姐好像暈船暈的挺厲害,整天躺在房內,靠吃丸藥緩解,輕易不出來。
如果水匪要打劫錢財,還點名要抓個女人,那就只能是那位大小姐了。
胡秀兒暗暗鬆了口氣,如果水匪的目標是那位大小姐,應該沒空搭理他們這種無關人士。
不是她沒同情心,同情別人之前得先保全自己。
她跟那位大小姐素不相識,不可能為了她拼上性命。
更何況大小姐身邊有那麼多護衛,她和鄭小黑就倆人,那麼多人要是都保護不了大小姐,他倆貿然衝上去,也只會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