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吃不下了,話也說的差不多了,便找了個藉口,趕緊起身走人。
演戲這事兒真不是一般人幹的,一邊說一邊吃,快撐死他了。
張強走了,羅九很想問問胡秀兒打算怎麼辦,胡秀兒卻說吃飽了犯困,回房睡去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凌晨時分,胡秀兒躡手躡腳走到鄭小黑住的房間門口,夾著嗓子學了兩聲貓叫。
門「吱呀」一聲開了,穿戴整齊的鄭小黑走了出來。
兩人誰都沒說話,悄無聲息出了客棧。
鄭小黑以前跟他爹來縣城送豬肉的時候,為了不在城裡過夜,儘快趕回去,走過一條暗道。
是城東黑市那幫人自己偷著弄的一個小門,就在南邊城牆一個偏僻角落。
可能是城牆年久失修破了個洞,有人就趁機偷著挖了個門,專供人夜裡偷摸出城用。
交十文錢就能通過,出了那個小門,爬上土坡,往南走半個時辰,穿過一個樹林,就能走到通往石橋鎮的官道上。
比從城門出去走官道,其實還要近一些。
胡秀兒不想帶羅九他們回村,趁著羅九和張強演戲沒盯著她,偷偷給鄭小黑使眼色,約定半夜單獨行動。
出了城,一路緊趕慢趕,胡秀兒和鄭小黑終於在天蒙蒙亮時,回到了清河村。
兩人直奔胡青河家所在的老宅,老宅比起胡秀兒家要破舊很多,胡青河懶,自從家裡老人過世後,就沒收拾過房子。
現在房頂上的稻草,還是胡青山去世那年幫他鋪的,已經脫落了不少,看著有些稀疏。
胡秀兒都擔心這樣的房頂,能不能經得住夏季暴雨的沖刷,保不齊一場狂風暴雨,就能把這房頂給沖塌了。
進到院裡,更是一片雜亂,鋤頭鐵鍬什麼的都亂糟糟擺放到各處,柴火更是扔的滿地都是。
院裡的雪一看就是從沒掃過,從堂屋通向灶房的路,都踩成了黑泥。
院門忘了鎖不說,連正屋的門都沒關嚴實,門栓看著是插了,其實用手一推就能推開。
倒是省的胡秀兒再破門了,屋裡很髒,桌椅板凳上堆了一層煙塵,應是屋裡燒了火盆,但是不好好擦拭積攢下來的。
連個乾淨板凳都找不到,長條案上以前擺放的兩個花瓶也不見了蹤影,十有八九是被胡青河拿去賭,輸了個乾淨。
裡屋更是又髒又亂,衣服散落一床,鞋襪七零八散,炕頭上居然還擺著沒收走的碗筷。
再一看,碗裡的菜糊糊都快幹了,估計都不是昨晚吃剩的,也不知放了幾天了。
胡秀兒捏著鼻子,彎下腰從被褥中揪出胡青河的頭,在他剛要開口叫喊時,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從被窩裡扯了出來。
胡青河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想掙扎,可他稍微一動,脖子上鐵鉗一樣的手就用力,聽到耳邊傳來陰惻惻的警告:
「別動,別嚷,不然掐死你。」
他頓時不敢亂動了,任由對方將他扯下炕,跟提溜麻袋一樣提到了灶房。
鄭小黑已經把灶房裡的火生了起來,實在太冷了,生個火能稍微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