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著胡秀兒,聲音艱澀晦暗,帶著無盡的危險,
「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胡秀兒感覺自己像是被荒野上狩獵的惡狼盯上了,汗毛不由都豎了起來,但她還是梗著脖子道:
「我說我欠你的還清了,以後咱們各不相欠,不用再見了!」
「不見我?那你想見誰?宋瑜,還是鄭小黑?」
顧清晏幾乎要把額頭抵在胡秀兒額頭上了,說話的時候都咬著後槽牙。
他簡直要被氣死了,好不容易才把她從戰場上帶出來,他還沒說她衝動行事呢,她居然要跟他分開。
誰也別想把他跟她分開,就連她自己也不能!
胡秀兒被問的一頭霧水,這關宋瑜和小黑哥什麼事,分明是顧清晏這個混蛋一而再再而三自作主張,把她當傻子耍弄啊。
顧清晏見胡秀兒不回答,心中更加氣惱嫉妒。
他知道宋瑜中了狀元還對胡秀兒念念不忘,也知道鄭小黑為了保護胡秀兒受了傷。
他不敢想胡秀兒心裡會怎麼想,一個是患難與共的前夫,一個是兩小無猜的竹馬,他們哪個都比他更早認識胡秀兒,都比他陪在胡秀兒身旁更久。
跟他們比,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優勢,他所擁有的財富和權勢,胡秀兒又不稀罕。
他也不可能像他們那樣,天南海北追著胡秀兒跑。
甚至為了家國天下,他還不能告訴她自己的行蹤計劃,因為他,她還屢次三番陷入危險境地,受苦受累,受盡委屈。
顧清晏有時候都覺得,胡秀兒不管是跟了宋瑜還是鄭小黑,都比跟了他強。
他首先是西北軍主帥,其次才是妻子的丈夫,兒女的父親。
對於他來說,保家衛國永遠要放在第一位,他不能,也不做不到像普通男子那樣,一心一意愛護妻子,照顧家庭。
可讓他放開胡秀兒,他又萬萬做不到。
胡秀兒對於他來說,是苦澀人生中唯一的甜,他若放開,實在不知以後的人生該如何繼續。
越想越怕,越怕越慌。
顧清晏沒忍住,扣著胡秀兒的後頸,用額頭抵著她,逼她抬起下顎,狠狠吻了上去。
胡秀兒整個人都是懵的,腦袋裡仿佛驚雷炸響,一片空白。
她覺得自己幾乎要被顧清晏灼熱的氣息吞噬了,他像惡狼一樣兇狠貪婪,壓的她無法呼吸。
她狠狠推了幾下,都沒能把人推開,眼淚不由流了下來,最後直接用胳膊肘用力擊打他的腰肋,直到他發出疼痛的悶哼聲。
可扣在她腦後的那隻手,力道卻沒有半分鬆懈,反而不要命般吻得更凶了。
比起瘋,胡秀兒是瘋不過顧清晏的。
因為喘不過氣,因為胸腔里湧現出太多陌生又複雜的情緒,胡秀兒連哭都哭不利索。
最後被放開時,胡秀兒覺得自己跟死過一回一樣,整個身子都綿軟無力。
顧清晏依然沒鬆開摟著胡秀兒腰的手,同她額頭相抵,用帶著血痂的手,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