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晏瞪眼,「怎麼可能?現在就是我最丑的時候,我怎麼可能更丑?」
胡秀兒無語了,這個人怎麼這麼自戀?
還有,現在是糾結美與丑的時候嗎?
顧清晏執拗地盯著胡秀兒,好像她不說個清楚今天這事兒就沒完。
胡秀兒只得道:
「還記得我剛撿到你的時候嗎?
你渾身都是傷,血肉模糊,衣服破破爛爛,躺在溝里,我以為你是具死屍,還拿你當遮掩。」
顧清晏不服氣,「我那時候只是髒,又不醜,哪兒像現在,瘦成狗。」
說著,還很嫌棄地戳了戳自己凸出來的肋骨。
胡秀兒忙扯過他的手,
「別戳了,當心再斷開,還得找人接。」
顧清晏抬眼看向胡秀兒,不說話,但那表情分明寫著「我這樣都是誰害的?」
胡秀兒理虧,只得溫聲哄道:
「你好好吃飯,多多睡覺,要不了幾天肉就長回來了。
再說,你又不靠臉吃飯,我也不會嫌你丑。」
顧清晏聽到這話,眼中不由浮現出笑意,扭頭看著幫他拿乾淨紗布重新纏住傷口的胡秀兒,
「真的?」
胡秀兒點頭,「真的,你變多醜我也不嫌棄,但我怕你死。」
顧清晏愣住了,看著胡秀兒難得溫柔的眉眼,覺得心口像是揣了一隻貓。
貓不聽話,總是偷偷撓他心窩,高興了撓的他心痒痒,不高興了撓的他心口疼。
可它只要窩在他的心口,就能讓他感覺到一種繾綣的溫暖,讓他心裡滿滿的,身上暖暖的。
顧清晏十分鄭重對胡秀兒道:
「我不會死。」
他還沒同她做真正的夫妻呢,他怎麼捨得死?
胡秀兒沒聽出顧清晏的溫柔情意,本能反駁道:
「人都會死的,只要能活到壽終正寢就很好了。」
顧清晏看著這個一根筋的姑娘,她好像天生就不會撒謊,那雙漂亮的杏眸,一直都那麼清澈明亮。
一如從前,永遠不變。
顧清晏忍不住想笑,當著胡秀兒的面,他也不想忍,便笑了,
「我知道,可我還是想活的久一點。」
顧清晏不愛笑,即便笑也是微微笑,大多時候都是面無表情板著臉,讓原本就俊美凌厲的五官,更加充滿壓迫感。
可他一旦笑起來,尤其是發自內心笑容滿面的時候,嘴唇就會漾起好看的弧度,深邃的眼眸下也會出現可愛的臥蠶。
讓人有種冰雪消融,百花盛開的驚艷。
胡秀兒也免不了被這個笑容晃了一下眼,哪怕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笑,還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
繁花迷人眼,美色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