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那熟練的討好架勢,一看這事兒就沒少做。
看到此,好像都沒什麼不對。
風月場本就是藏污納垢之地,僕婦和龜公勾結,偷盜花娘財物,聽著是挺無恥,但這可能就是這裡的常態。
可胡秀兒再怎麼看,都覺得這個老婆子有點彆扭。
想了下,還是遵從自己的直覺,繼續追了過去。
只見那個老婆子已經三兩下拐進巷口,胡秀兒忙跟著加快了腳步。
踩著房檐牆面,還沒有徹底恢復的力氣,讓她的腳步不夠輕鬆,落地的聲音稍微有點重。
但被跟蹤的老婆子,不夠耳聰目明,沒發現任何異常,徑直鑽進了幽暗的小巷子裡。
胡秀兒跟著鑽了進去,只見那個身形佝僂的婆子,突然開始脫衣服。
夏日酷暑,正常人都是怎麼涼快怎麼穿。
就連胡秀兒這種氣血虧空,手腳冰涼的人,不過也比旁人多穿了一件紗衣。
可老婆子卻脫了一件又一件,隨著衣服脫下,原本身形佝僂臃腫的婆子漸漸變瘦了。
直到她將頭上戴著的發套脫下,露出一頭扎得緊緊的黑髮,胡秀兒這才反應過來,這傢伙根本就不是什麼年邁的老婆子。
他是男人假扮的!
胡秀兒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咬著唇讓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繼續看男人卸除偽裝。
脫了衣服後,男人跟搓泥巴一樣,兩隻手使勁在臉上搓了搓,油膩的土褐色東西不停從他臉上掉落........
胡秀兒親眼看著一個佝僂臃腫的老婆子,一點點變成了身形消瘦的青年男子。
目瞪口呆,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易容之術,好生厲害啊!
若不是她篤定自己的直覺,堅持跟上來。
誰能想到琳琅坊的掃地駝背老婆子,居然會是阿勒蘇的大兒子,阿加木假扮的!
藏的可真夠深的,阿加木為了保命,居然都做起了灑掃婆子,真是對自己下手也夠狠的。
多日不見,阿加木瘦的跟鬼一樣,原本還有點清秀斯文的臉,變得尖嘴猴腮起來。
他對於自己的偽裝似乎很得意,抓起喬裝的東西,逐一塞進灰色包裹里。
然後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甩了甩腰間掛著的金算盤,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他頭上方不遠處的地方,還有一雙眸子一直冷冷地盯著他。
胡秀兒看著阿加木恢復自己的本來面貌,似乎要往街上走去。
忙跳下院牆,掏出一個面具戴上,擋住半邊臉,就散在大街上閒逛,一般也不會被人發現。
許是跟的太近了,也可能是阿加木本來就很警惕。
行走途中,他猛然轉頭,大喝一聲,
「誰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