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我招待眾將士,我得回去喝藥了。」
說完,就命人推動木輪車,轉身離開。
盧玉霄看著顧清晏從側門離開的背影,再看看被一眾武將圍住的胡秀兒,和替她擋酒的宋瑜,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他們仨這關係,真是越來越讓他看不明白了。
儘管有宋瑜幫忙擋酒,胡秀兒也喝了不少,有些暈頭暈腦。
其他人更是東倒西歪,喝到興起,一個通曉音律的武將直接在席間吹起了陶塤,還有一個武將舞起了長劍。
文官們看到這個情形,不由詩興大發,吟詩誦賦,也跟著鬧騰了起來。
到最後,喝的醉醺醺的眾人不約而同唱起了戰歌: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并遊俠兒,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名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渾厚激昂的歌聲響徹四方,會唱的跟著唱,不會唱的跟著吼,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
胡秀兒聽著,心中不由泛起一陣酸澀。
眼前不斷浮現出這一路經歷過的戰役,戰死的兄弟,殘破的城牆,堆積成山的屍體,和無論怎麼沖洗,都洗不掉的血跡。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只願從今往後,再無戰亂!
見沒人注意到自己,胡秀兒便扶著牆離開了席間。
穿過走廊,走到僻靜處,約莫是酒勁兒上來了,先前只是覺得有些熱的臉,這會兒燙的厲害。
腳踩在地上,覺得軟綿綿的使不上力,胡秀兒不敢繼續往前走,怕自己會一頭栽下去。
便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坐著吹會兒風醒醒酒。
四下看了一圈,沒看到什麼能坐人的地方,卻看到不遠處的牆根下有個養著好看睡蓮的大水缸。
胡秀兒覺得那朵盛開的蓮花特別好看,忍不住晃悠著走到水缸前,想湊近了看。
一個沒站穩,差點栽進水裡,然後被水裡突然砸起的水花給濺了一臉。
抹掉臉上的水,胡秀兒趴在缸沿上眯著眼睛仔細看,發現剛才甩了她一臉水的是一條紅鯉魚。
不過巴掌大小,魚鰭寬寬長長,跟河裡的鯉魚不一樣,但是非常漂亮。
紅鯉魚在荷葉下面游來游去,時不時冒個頭,尾巴沖她甩一甩,充滿了挑釁。
胡秀兒頓時來了興致,抓魚她可最在行不過了。
小時候,只要一入夏,她和小黑哥大半時間都在河邊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