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殷勤地給朱承弘敲著腿,笑著道:
「小的也是偶然聽別人說起過,見主子為難,就試著提了一嘴。」
「為難」這兩個字,激起了朱承弘的怨恨。
他冷哼一聲,惡狠狠道:
「都出了京,還跟老子擺長公主的譜兒,要不是還用得著她,老子非把那個老虔婆給弄死不可!」
小廝不敢附和,忙低下頭。
朱承弘咬牙切齒又詛咒怒罵了長公主一通,這才覺得心裡舒服了些,嫌小廝敲的不舒服,想把自己的貼身大丫鬟叫來伺候。
小廝出去叫人,大丫鬟卻說自己身上來了葵水,怕污了主子運道,不敢近身。
可把朱承弘氣了個仰倒,自打李寶珠上次發火把他身邊一個大丫鬟給活生生打死後,原本看見他就搶著往他身上撲的那幫丫鬟,現在都恨不得躲他八丈遠。
弄的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在路上連個解悶兒的都沒有。
朱承弘忍不住用力捶了下拳頭,李寶珠這個妒婦,簡直跟那個老虔婆一個樣兒。
自己身邊養著一群高大威武的年輕護衛,卻不許他身邊有個稍微年輕貌美點的婢女。
沒那個公主命,卻非要長出一身公主病,真把他當駙馬了不成?
朱承弘恨不得立刻就叫來嬌妻美妾暖床婢女,左擁右抱肆意尋歡讓李寶珠母女看看,什麼叫男人本色。
可他不敢,他只能將視線轉向了給他敲腿的小廝身上。
其實仔細看看,這小子長的也算是眉清目秀,湊合湊合也能用。
車隊繼續前行,車夫聽到車內傳出小廝壓抑的痛呼聲,不由暗道一聲「造孽」,一甩馬鞭,馬車加速向前。
車輪聲掩蓋住了車內的動靜,馬蹄掀起的塵灰阻隔了後面看過來的視線。
即便長公主盯的再緊,也無法阻止一個葷素不忌的男人尋歡。
更無法改變,已經跳入火坑而不自知的女人犯蠢。
與此同時,正在趕往寧鄉城途中的胡秀兒,迎面遇到了周非白等人。
周非白順利完成了胡秀兒的託付,從芸娘手裡買下了香方,還跟她簽了一份長期供貨的合約。
有了這筆銀錢入帳,芸娘她們的燃眉之急就算解了。
待琳琅坊解封,芸娘可以選擇繼續做花娘,靠制香賺點私房銀子。
也可以不再做花娘,開個香料鋪子,專門做制香生意。
至於桃夭,她接管了琳琅坊,這輩子怕是跳不出這個圈子了。
不過相比起做花魁,做老鴇也算是個長久的營生。
起碼不用擔心人老珠黃了被趕出去,也不用卑躬屈膝去做灑掃婆子伺候人了。
胡秀兒謝過周非白,準備就此告別,各走各路。
哪知周非白卻要調轉車頭,跟她一起去寧鄉城。
胡秀兒不解,
「你跟我去寧鄉城作甚?」
「給你當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