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晏要是識相,就該領了他這份心意,主動向他表達關懷。
最好派人幫他修整一下住處,替他清理清理封地附近的匪患,甚至給他送些糧食銀錢,幫他更好的在封地上安穩下來。
畢竟他都主動向顧清晏示好了呢,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對此,顧清晏嗤之以鼻。
他都想不通,已經落到這步田地了,朱承弘怎麼還能這麼天真愚蠢。
別說區區一個郡王,就連親王,想在封地過的安穩,都得學著討好他們。
要知道,這裡可是他們西北軍的地盤,只要他想,隨時都能派兵將所謂的郡王府圍個水泄不通。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他甚至不需要特意找藉口,只需稍稍動動手指頭,把那些土匪逃兵往安定郡趕一趕。
就能借著剿匪追查逃兵的名義,把安定郡圍困起來,讓朱承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不管是前朝還是今朝,死在自己封地上的王室子弟,不知有多少。
朱承弘居然還以為他能在封地上呼風喚雨,他這個西北軍主帥還得對他卑躬屈膝。
真是荒唐,真是可笑。
也不知道長公主,知不知道朱承弘直到現在還看不清局勢,還給他寫這種信來。
顧清晏想了想,命人用海東青,將這封信原封不動,連夜送往長公主手中。
他很期待長公主看到信後的反應,他相信,一向性子暴躁自視甚高的長公主,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海東青展開翅膀,帶著信飛向高空,迅速遠去。
官道驛站中,朱承弘正溫言細語的安撫著李寶珠。
剛剛吐過,幾乎把膽汁都吐出來的李寶珠,很是萎靡不振。
一張小臉慘白憔悴,有氣無力地靠在朱承弘懷裡,只覺得生不如死也不過如此了。
早知道懷孩子會這般難受,她才不會讓朱承弘近身,才不會跟著他來封地。
李寶珠後悔了,忍不住沖朱承弘抱怨。
朱承弘輕輕摟著李寶珠,溫柔地撫著她的肩,臉上滿是心疼,嘴上全是體貼,心裡卻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哪個女人不是這麼過來的?
偏就她矯情到不行,稍微有點不舒服就又哭又鬧發脾氣,動不動就喊停。
一日行進不到二十里,按這個速度,趕到封地也不知要到何時去。
他都哄了又哄,她還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有這力氣,怎地不能堅持繼續趕路?
非得在這兒磨磨唧唧,讓他百般討好,千般哄著,分明就是故意折騰他!
朱承弘越想越覺得李寶珠任性不懂事,嬌氣愛折騰,加上她面容憔悴,眼皮腫脹,不似在京中秀美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