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六娘聽到對方是有正經事,不由偷偷鬆了口氣,暗暗笑話自己想多了。
想來也是,京城乃天子腳下,人傑地靈,物華天寶,貌美如花的女子自然也不少。
人家是皇子,是天潢貴胄,什麼樣的絕色美人沒見過,怎麼會對她這樣的姿色平平的老姑娘起壞心思?
她大概是最近總被二叔他們算計婚事,有點草木皆兵了。
放下心來的張六娘,十分謙遜的表示自己常年居住在并州府,對并州府外的地方並不熟悉。
但是只要是她知道的,一定會對朱承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朱承弘很是滿意,又稱讚了張六娘幾句,這才一本正經問她接下來要經過的地方匪患嚴不嚴重,有兩處峽谷能不能繞行。
張六娘根據自己知道的情況,認真回答著朱承弘的問題。
沒有留意到,朱承弘借著親自給她倒茶,在不經意間朝她靠近。
兩人一問一答,一個端的是皇家風範,禮賢下士;一個恪守本分,認真回答。
看似十分正經,十分正常。
張六娘不自覺地放下了戒心,喝了朱承弘遞過來的茶。
茶湯入喉,十分順滑,還帶著些許的甜,讓從小就跟著祖父喝慣了好茶的張六娘,不由有些好奇。
她居然喝不出來這是什麼茶,好茶有回甘挺常見,可這剛喝下去,就能覺出甜味兒的茶,她可從未見過。
而且這股子甜味兒吧,跟一般茶水的回甘好像還不太一樣,怎麼越品越膩的慌。
有點像甘草,又有點像粘嘴的麥芽糖,越回味越不是滋味,甚至還有點犯噁心起來。
「怎麼,喝不慣這種茶啊?」
朱承弘好似十分細心,關切問道。
張六娘強壓下胃裡的難受勁兒,勉強笑著回道:
「沒有,喝的慣,郡王這裡的茶很香,回甘很明顯。」
「是嗎?那你可要多喝點。」
見張六娘又喝了一口,朱承弘笑的很開心,原本端著的臉放鬆了下來,沒了之前的溫文爾雅,露出了早就按捺不住的貪婪。
看的張六娘心裡一哆嗦,她見過這種眼神,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上次端午節,大伯娘派人來請她回去一同過節,說家裡包了一個畫舫,讓他們兄弟姐妹去河上好好聚一聚玩一玩。
她想起了年少時跟家中兄弟姐妹一同乘船遊玩的情景,就過去了。
哪知,大伯娘的娘家侄子,居然趁她喝醉酒小睡,四下無人,要對她行不軌之事。
要不是她隨身帶著匕首,要不是她拼命掙扎,她肯定要被那個登徒子占了便宜去,不得不嫁給他。
而現在,這個郡王看她的眼神,就跟那天那個登徒子一模一樣。
張六娘顧不得其他,立刻就要翻身爬起逃走。
可剛一動彈就發現不對,她怎麼跟喝醉了一樣渾身酸軟無力,腦袋還一陣陣的犯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