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他們覺得,孟家如此膽大妄為,居然設伏買兇刺殺守將,罪不可赦,必須嚴懲,胡秀兒只是將他們盡數抓捕,已經很心慈手軟了。
謝應發他們覺得,孟家的所作所為固然可惡,但也不是毫無緣由。
主要還是因為胡秀兒太過衝動,不由分說抓了孟津的獨子,還誤傷了孟津,才引起了孟家人的不滿。
更何況,說到底,胡秀兒並沒有出事。
孟津在寧鄉城兢兢業業幾十年,不該一點情面也不留,把人家全族盡數抓捕了啊。
這樣做,難免讓老將們心寒,會動搖軍心,引發軍中動亂。
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吵的面紅耳赤,恨不得大打出手。
顧清晏覺得火候差不多了,輕咳了一聲,下方眾人不由立刻安靜了下來。
從一開始到現在,顧清晏從未表露過任何的態度,這才引得雙方都覺得自己這邊占理,越吵越凶。
現在,顧清晏終於有開口的架勢了,雙方不由都急切地等著他表態。
哪知顧清晏沒有表態,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手邊茶盞,朝謝應發腦袋上狠狠砸去。
謝應發嚇了一跳,本能側頭躲過。
其他人也大吃一驚,不知所措地看向顧清晏。
顧清晏淡淡開口,
「謝將軍,以我的手勁,剛才那下,若是砸中,你怕是有的受了。」
謝應發氣的嘴唇直哆嗦,小侯爺這是什麼意思?
要替自己的女人出頭,想要當眾打殺了他這個沒眼色的老將嗎?
顧清晏見其他老將臉色也很不好看,扯了扯嘴角,繼續道,
「若我說,剛才我被你說的那些話給氣著了,一時沒忍住,砸了你,實在對不住,你能原諒我嗎?」
謝應發咬著後槽牙,強壓著怒氣拱手道:
「下官性子直,說話不知道繞彎子,惹惱了小侯爺,是下官的不是。」
顧清晏笑了笑,眼中滿是譏諷道:
「謝將軍真是大人大量,這麼輕易就原諒我了。
若我失手把你給砸死了,也不知道你的家人,會不會這麼輕易原諒我。」
謝應發實在忍不住了,抬起頭,梗著脖子沖顧清晏道:
「小侯爺若是對下官不滿,只管按軍規處置便是,要打要殺,我老謝都受著,絕不叫喚半個字!」
顧清晏冷哼一聲,沉聲道:
「你受著?你拿什麼受?
你口口聲聲說胡將軍沒受傷還活著,所以不應該嚴懲孟家人。
那照你這麼說,胡將軍只有受了重傷,只有被孟家人給殺了害了,才能嚴懲孟家人不成?
咱們西北軍是沒有軍規還是沒了軍紀,什麼時候審查案件需要考慮情面二字了?」
緩了口氣,顧清晏繼續罵道:
「我叫你們過來,是共同商議審查案情,不是讓你們給我講過往訴交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