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兒帶著顧清晏,拿著鐮刀,背著裝滿供品和紙錢的背簍,去後山墳地祭拜。
胡青河和安氏正帶著狗娃在墳地清理雜草,他們平日裡太懶惰,沒用心打理,弄的墳堆都快被雜草淹沒了。
被孫泉罵了一通,這才緊趕緊跑來清理。
安氏瘸著腿割不成草,就在旁邊幫著把割下來的草扔遠一點,免得礙事。
胡青河平日懶散慣了,突然幹活,沒一會兒就想偷懶。
氣的安氏一個勁兒罵他,催促他趕緊干,免得一會兒胡秀兒過來祭拜,一看墳地是這個鬼樣子又生氣。
狗娃夾在父母中間,悶著頭割草,一聲不吭。
胡秀兒和顧清晏走過來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很小的時候,狗娃就跟她抱怨過,他爹娘總是吵架,他好像幫誰都不對,但誰都不幫更不對。
那麼點的小孩,愁眉苦臉的樣子,深深印在了胡秀兒的腦海里。
許是從那一刻起,她對這個弟弟就生出了同情。
再加上爹總跟她念叨,說這一代只有他們兩個孩子,一定要互幫互助,胡家才能好。
胡秀兒就把狗娃當成了親弟弟,竭盡所能照顧他。
只是到底不是親弟弟,中間隔著安氏和胡青河,他們始終沒辦法像爹期待的那樣親近。
「你們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收拾。」
胡秀兒放下背簍,拿起鐮刀,沖安氏道。
安氏看到胡秀兒他們這麼快就來了,臉上閃過一絲懊惱,但立刻堆起討好的笑,沖胡秀兒道:
「秀兒,你看,都怨我,我這腿實在是不爭氣,幹不成什麼活兒。
你二叔忙著地里的事,還得照顧我和狗娃,就沒能好好打理墳地。
不過你放心,我跟狗娃說了,以後讓他找幾個小娃,隔幾天就過來割回草。
咱掏錢請人打理,保證不會再弄成這樣了,你,你可別生氣。」
她笑的諂媚,眼角的皺紋十分明顯,額頭也不似年輕時那麼光潔,兩鬢還隱約有了不少白髮。
跟躲在她身後的胡青河比起來,蒼老了不少,一點都看不出,她比胡青河其實還小了幾歲。
胡秀兒忍不住想嘆氣,她當年那麼厭惡的人,現在再看,其實也不過如此。
攤上胡青河這麼個沒擔當,好吃懶做的男人,安氏也是命苦。
但最苦的還是狗娃,有這麼一個爹,還有那麼一個娘,真是一天安生日子也別想過。
抿了抿唇,胡秀兒沉聲道:
「我不生氣,墳地以後我會安排人打理,你們只管逢年過節來祭拜就行。
二叔,你帶著二嬸先回去,讓狗娃留下,我有事要交代他。」
胡青河愣住,安氏忙使勁掐了他一把,用眼神使勁催促他。
傻子,趕緊應下,沒聽見秀兒終於又喊他們二叔、二嬸了嗎?
這丫頭終究還是心軟的。
胡青河疼的齜牙咧嘴,胡亂點著頭,拉著安氏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