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趙今淶也沒有糾纏Roman太久,過了一會兒,他端著酒杯慢悠悠離開了吧檯。
Roman盯著他,若視線有實質,估計那姓趙的後背已被燒出了兩道窟窿來。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態,重新走回吧檯後。
「Roman,你還好嗎」阮宙遙問他。
「沒事。」 Roman簡單回了句,繼而偏頭看向阮宙遙, 「那傢伙不是什麼好人,離他遠點,不管他對你做什麼,都不要理踩,知道嗎」
「嗯。」這一回,阮宙遙沒有任何異議,畢竟他對那姓趙的也沒什麼好感。
彼此沒再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又投入了工作中。
「把這兩杯酒送給那桌的客人。」
「好的。」阮宙遙應了聲,卻在抬頭看到桌次後,又頓住了。
Roman見他不動,問道:「怎麼了」
阮宙遙說:「要不你去送吧。」
Roman眨了眨眼,表示不解。
阮宙遙沉默了下,道:「你不是說,要我離那些人遠一些嗎」
Roman反應過來後,繃不住一下笑了:「你小子,這是真把我話聽進去了。」
「哈哈。」阮宙遙也跟著扯住嘴角笑了兩下,笑容有些牽強。
「行,你在這待著,我去送。」 Roman只道他不好意思,也沒深究,端起托盤走了。
「先生,你們的酒,玩的愉快。」 Roman走過去,將酒水放在曲明鏡與曲明釗面前,他的態度禮貌而得體,全然沒了先前剛看到這二人時的激動興奮勁兒。
阮宙遙遠遠看著他哥端起一杯酒輕酌,一舉手一投足皆散發出道不盡的優雅貴氣。
而那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垂涎目光,讓他幾乎忍不住要衝上去將大哥拉離這裡,深深的藏起來。而在一個少年主動走過去,要求與曲明釗拼桌,他沒拒絕,並且二人相談甚歡時,阮宙遙的這種衝動達到了頂峰。
面龐乾淨的少年,單手捧著臉頰,微微歪著腦袋看著曲明釗,眼裡的傾慕毫不掩飾。
那眼神,叫阮宙遙不喜的同時,又生出了十分的羨慕。
他就連大哥在夢中時,多看他一眼,都覺得誠惶誠恐,更遑論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量呢。
「喂,你在想什麼呢酒都撒了。」
阮宙遙回過神,看到被自己倒偏撒了一桌的酒,著急慌忙去擦,結果又把酒抹到了自己衣服上。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哪不舒服嗎」 Roman擔心道。
「沒有。」
「真沒有你可別逞強。」
「可能吃壞肚子了,我去一下洗手間。」阮宙遙換了個稍微有說服力的藉口。
「那你趕緊去吧,休息好了再過來,手機拿著,有什麼事情打我電話。」
「嗯。」
阮宙遙低著頭一路走到了洗手間,站在洗手台前看向鏡子裡的自己,面色是真的很差。
整個晚上,從看到大哥的那一刻起,他一顆心就沒有平靜過。
他為他這與往日裡全然不同的模樣而震驚和心動,為那些人投注在他身上的垂涎目光而反感和惱恨,也為兩人之間天差地別的懸殊而自卑和無力——這個男人無時無刻的撩撥著他的心,卻又可望而不可即,簡直令阮宙遙感到絕望。
他打開水龍頭,掬起水一捧一捧的潑在臉上,企圖以這樣的方式讓自己混亂的大腦得變得清醒一些。
良久,阮宙遙撐著洗手台,垂著頭大口的喘氣,頭腦發熱,臉上發麻,耳朵里嗡嗡作響,說不上來的難受感覺。
「擦擦吧。」忽然從旁伸出一隻手,手上拿著兩張手帕紙。
阮宙遙偏頭,看清來人時收起了面上所有的情緒,他沒接那人的東西,也沒說話,轉而就要離開。
「怎麼看見我連聲招呼都不打」趙今淶拽住阮宙遙的手腕,這一回卻沒有不悅。
「你誰啊,誰規定我要跟你打招呼了。」阮宙遙豎起了一身久違刺,而趙今淶很明顯撞他刺上了。
他被阮宙遙懟的好愣了一下。
整個晚上,他一直都在觀察阮宙遙,第一眼的時候,看著他在吧檯後認真工作的模樣,覺得他安靜乖巧,後來搭訕不成,發現是個難啃的硬茬,到現在,阮宙遙這渾身是刺,生人勿近的狀態,又讓他生出了與之前不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