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袖能做的除了給想報警就註定被辭退的女生一個工作機會,多了的也沒有。
她站在甜點塔旁,只有顏色好看的黃的藍的綠的馬卡龍和杯子內一點茶水沒有的紅茶茶杯裝飾,突然有一瞬間又想起過去。
她被騷擾,又被沈青楓沈董一句話而逃出魔爪後,並不是立刻進了光揚的。
老頭、也許不到老頭的年紀,但徐懷袖眼裡他就是很噁心的老頭——糾纏了她好一陣,不僅搞得徐懷袖沒辦法再出去找工作,連正常的社團外出都受到了影響。
她求助了導師,好在導師和同學們都是團結友愛的。
本來也想做線上家教,這樣就不用出校,但首單就要給中介1500元。
一節兩小時的課才100塊錢,徐懷袖要教至少15周才能把錢賺回來。
她只好去網上干幫畫手描線之類的簡單活計,還有一些家政之類只接人流密集的小區。
這樣東躲西藏了兩個月,她機緣巧合碰到沈董的秘書幫她解圍。徹底驅逐走老頭,才被詢問有沒有興趣去做實習生。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江嶼容來得晚了一點。他大概是沒準備出風頭,很低調地過來,站在徐懷袖旁邊,看到杯口淺淺一抹口紅。
「喝酒了嗎?」
「嗯,你怎麼來的?」徐懷袖問。
「秘書開車,」江嶼容回答,「我給你保鏢放了半天假,晚上坐我的車回去吧。」
徐懷袖點頭。江嶼容又問:「你明天走?」
「早上的飛機,最近有John Galliano的設計回顧展,還有一些小小的預展。所以可能要年底回來。」徐懷袖說。
江嶼容每次都只在要分別前才問她要去哪。
徐懷袖突然想起來:「對,年底我回來,我們去我家那邊吧。」
「接小姨嗎?」附近沒什麼人,江嶼容就這樣站在她身邊話家常。
「接,還有農村宗族什麼的問題,」說起這個徐懷袖就頭疼,「我家那些人不是好相處的,這個等我回來再細談。」
「那你的合同呢?」
「合同?」
「嗯,」江嶼容看一眼沈含山的方向,「合同。」
「哦,」徐懷袖側身對著沈含山,生怕和他目光對上,「我會幫律師約時間和他談,最近招工找到一個本碩學法律,在律所工作過兩三年,裸辭準備轉業到設計圈的律師,她比我專業得多。」
江嶼容點點頭:「那就等你回來。」
*
同一時間,宋德兒子,宋洪水回國。
胡若雲蹲在小縣城門口,等宋洪水下車。
其實徐懷袖並沒有安排他做什麼,連宋洪水的事都不怎麼問,只隔一段時間就問他幾個問題,譬如知不知道杭遠織造,北邊那邊牽線通過的是什麼人。
徐懷袖深信沒有那麼多巧合,一兩個都找她不痛快,絕無可能是分批而來。
查到最後,果然發現杭遠織造與朱吳有關。
光揚集團有一叫季亢的董事,他在江浙一帶另有投資,朱吳是他手底下的人,順著這一條線專找徐懷袖不痛快。不僅跟著她截胡了出售價便宜的服裝廠,還斷掉了好幾個本可以接曰驊織造的舊單。
至於裂織布,是故意下她的套也未可知。
按說杭遠織造在宋德灰產線上,不大可能沒有他的摻和。
也許是胡若雲剛出來「跟單」,所以才知道的少。
但繡娘被影視簽走後強行違約的事是有人故意為之,徐懷袖也是知道的。只是該影視公司專營長劇,並不參與北方服裝類投資或產權一類,一時還找不到背後是誰動了手腳。
與她恩怨最深的人就是朱吳,現下兩人雙雙從光揚離職,聽說朱吳已經換賽道去短劇行業,按理說應該不存在競爭關係。
一時打結的思緒沒能影響到徐懷袖工作,去談蘇繡合同的路上,徐懷袖終於摸到了丟失的關鍵人物,或說是核心線索。
短劇背後的人說是與她有仇怨或有些過分,其實應該是與沈含山結怨不淺,有一陣沈含山追求她鬧得半個公司都知道徐懷袖在被新貴大佬追求,這背後之人自然也明了。
徐懷袖就差托私家偵探,最後為圖效率,還是江嶼容看出她最近頭痛,自告奮勇從公司背後控股分析可能是誰打攪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