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是用很無奈的語氣跟他說不行,我說:「沈業,在別人眼裡你的王妃宋卿言早就死了,那你又為什麼不能和他們一樣,就當我已經死了呢。」
他站在那裡不說話,可我看見他的手莫名地抓了下衣袖,我以為他要打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往後縮了縮腦袋。
等了好久,那一巴掌也沒落到我的臉上。
我悄咪咪地睜開一隻眼睛偷窺沈業,他的臉色比昨天晚上更難看。
他一定很討厭我的反應吧。
好像還是我剛嫁進王府的時候,有天下朝沈業怒氣沖沖地回家,我毫不知情去找他說話,那時我還很喜歡他,哪怕他很少對我好臉色,我依然很喜歡他。
我去了沈業的書房,站在他面前興高采烈地告訴他我折了新開的第一枝海棠,想送給他插瓶。
他抬起眼皮定定瞧了我半天,反手一巴掌就打在了我臉上。
我被沈業打的愣在原地,只覺得臉火辣辣地疼。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拿起海棠看都不看直接折斷扔在地上,對我說:「滾出去。」
我記不清那天我是怎麼回的房間,我只記得眼淚流在發燙的臉上是那樣冷,流進嘴裡是那樣咸。
後來我才知道我爹宋相國帶頭在朝上參他,他不過是遷怒於我,我可以隨意出入他的書房,他以為那些秘密是我泄露出去的。
如今我才剛過了半年沒人罵我和我吵架的安穩日子,又怎麼願意再跟他走。
他朝我伸出手,不是打我,而是撫上我的臉。
沈業指尖冰涼,想來是急著出來抓我,連件披風都沒來得及穿。
他剛碰到我的臉,我微微一側身就躲過去了。
他的語氣帶了絲慍怒:「王妃!」
殊不知我討厭極了這個稱呼。
這個稱呼在別人那裡或許是榮耀,在我眼裡只是枷鎖。
天太冷,嘴裡呵出的熱氣在空中變白,橫在了我和沈業中間,隔著白氣看彼此的面容一陣清晰一陣模糊,好像一堵永遠也割不斷的牆。
我斟酌著語氣,很認真地對他說:「沈業,我不知道你抓我回去是為了什麼,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不喜歡你了,現在包括以後,我都不會喜歡你。采瑤出身高貴,你那麼愛她,她現在還懷了你的孩子,她才是最合適坐上王妃之位的人。」
我的意識已經很不清楚了,我受了涼頭疼得跟有人拿小錐子扎後腦勺似的。
我以為說完這些沈業該死心了,可他沒有,反而彎下腰準備扶我。
我索性豁出去了,猛地起身用盡全身力氣朝他肩上推了一把,沈業猝不及防摔倒在雪地上,我看準時機趁他不備,轉身就往山頂跑去。
我跑啊跑,像是要跟人拼命似的
都顧不上看身後有沒有人追我。
山的另一邊沒有那麼多的灌木叢,卻更陡峭了,我小心翼翼地扶著樹往下走,默念著再快一點,再快一點我就能甩開沈業。
沈業到底是習武之人,他縱身躍了幾次後就和我離得很近,我壓住心底的慌張,腳下的步子早亂了。
就在他離我還有一兩步即將夠到我的衣角時,我因為著急腳下一滑朝前傾過去,沈業抓住我的手想拉住我卻被我拖累,和我一起摔下了雪坡。
我啃了滿嘴的雪渣子,只要張嘴雪就撲進嘴裡混著土難吃極了。
直到我們被幾棵樹攔了下來,才撿回一條命。
我拍乾淨滿身的雪,呸了好幾下把雪渣吐出來,只覺得頭暈眼花眼冒金光,全身酸痛,我摸了摸懷裡,好在肉乾還在,沒有滾丟了。
沈業就比我好很多,他身上很乾淨也沒有吃雪,肯定是他有武功,可以飛下來,而我只能滾下來。
太陽不知何時被烏雲擋住了光彩,冷風一吹我瞬間打了個激靈。
沈業又用那種譏諷地眼神看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不過就是覺得我蠢罷了。
環顧四周,我才發現我們好像到了半山腰,這山從陽面看著不過是一座不高的山頭,陰面卻蜿蜒曲折層巒疊嶂,看來爬回山頂是不可能了,只能想辦法下山。
到了中午開始飄起了細細密密的雪花,山里陰冷極了,我向來身體好這時也有點扛不住,只能不斷地搓手哈氣讓自己暖和起來。
沈業還是那副冰山臉。
我從懷裡掏出肉乾補充體力,他可能也餓了,對我說:「給我一塊。」
我不太想給他,但我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怕他打我一頓再強行搶走肉乾更不划算,於是很大方的給了他兩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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