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就是那次,我喜歡上了陸越,覺得他武功高又踏實,還會照顧人,長得也好看。」
「那次你倆就在一起了?」
「不是不是。」她忙否認,「我知道自己要去中原和親和他絕無可能,只是心裡愛慕他從來沒跟他說過,直到那次在軍營里因為難受喝醉了,他背我回營帳,我忍不住和他表明心事,結果他說…他也喜歡我,他又說我遲早要和親嫁給帝王,這些話說出口就忘了,他不會記得,讓我也忘了。」
怪不得我回去的途中撞到了陸越,他魂不守舍看起來不高興,原來是有這個原因在。
「進宮後我嫁了先皇,只能把對陸越的感情埋在心底。直到陛下帶兵殺入宮中的前一晚,陸越來找我,他去向陛下求情饒我一條命,陛下允准了,之後我放火燒了寢殿,偽造成被火燒死的假象,隱姓埋名嫁給陸越。」
這也太曲折離奇了,跟我在話本里看的故事沒什麼兩樣,我還是不太放心,問她西涼王可知道她再嫁的事。
康米娜輕笑:「陛下登基後去西涼,帶了一封我的家書,父王也給我回了信,父王說倘若我真找到願意跟他過一輩子的人,我留在上京也無妨,他和母后都會祝福我們。」
能得父母的祝福和理解,這還真是意外之喜了。
我附在她耳邊悄悄問道:「陸越家中是怎麼個情形,公公婆婆待你好不好?」
細談後才知陸越的父親是上林署的署令,每日忙於公務十分勤懇,母親則供職於太樂署,負責大小宴會的歌舞編排,彈得一手好琵琶,偶爾也指點樂伎的琵琶技藝。
而康米娜是沈業親口允諾嫁於陸越的,她又是真正的公主,陸越的雙親自然不會為難她,她也過得順風順水。
「你過得好我就安心了。」我環視四周,這件屋子應當是康米娜的房間,雖不如宮中富貴,布置得卻精緻溫馨,中間是張如意圓桌,桌上擺著切開的鮮橙,冬日裡顯得極為清新亮眼,紅木的妝檯雕刻著山水花鳥,擺滿了各色胭脂水粉,房中的帷幔用的是上好的鮫紗,人在其中若隱若現,別有一番趣味。
可見陸越待康米娜是很上心的。
她把她的事都說完了,轉而開始問我。
「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陸越只說他們在婚禮上帶走了你,其他就不肯再說了,我懂他在陛下身邊不能多言,但我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李長季不會輕易放你走,阿言,我看得出來他是很在乎你的。」康米娜眼角眉梢都是擔憂,手搭在我肩頭輕輕搖晃,「到底發生什麼了?」
我挑了幾句重要的告訴她,越說她眉頭皺得越深,最後她靠近我,下巴搭在我肩頭拍著我的背,一遍遍安慰我:「都過去了阿言,都過去了,李長季不會死的。」
我知道李長季不會死,可他跪在我懷裡奄奄一息渾身是血的模樣深深刻在我的腦海里,以至於回到上京我時常做噩夢,總是夢到那天的情形,夢裡的我仿佛是局外人,站在小院上方看地上的紅衣女子抱著她的心上人哀聲痛哭,她身後站著的男子身著玄色衣袍神色冰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羽林軍的刀尖無一例外地對準了他們。
沈業下令殺李長季時是多麼無情,他絲毫不在意李長季死了我會怎樣的痛不欲生,他不在乎我的痛苦,他的眼裡只有瘋狂地占有和掠奪。
離開李長季太久,我再沒有這麼毫無防備地被人抱過,康米娜還真是長大了,她貼心地安慰我的情緒,撫慰著我千瘡百孔的心。
我和康米娜告別時她站在門口看了我好久,就像在西涼王宮中我最後一次看望她、她送我離開時那樣,她的眼神除了不舍外,還多了幾分對我的擔心。
我又回到了這座冰冷的宮殿,換上宮裝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晚飯時分沈業開了,等吃完飯宮人都退下後他問我見到康米娜高不高興,有沒有放寬心。
對康米娜和陸越的事我還挺滿意的,否則康米娜餘生只能在永巷度過,把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都交付於永巷的圍牆,和所有的太妃太嬪一般磋磨光陰,然後渾渾噩噩地死去。
而康米娜有機會走出紅牆,去迎接新的人生。
我問沈業:「你為何會對她網開一面?」
沈業彎唇輕笑:「還不是因為你,你和她是朋友,我順手拉她一把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你又怎麼知道她和陸越的事?」
陸越根本不敢告訴沈業他喜歡沈璋的嬪妃,覬覦天子的女人,夠他死好幾回了,康米娜更不可能對沈業說這樣的話,沈業也真不至於有讀心術,能窺探旁人的想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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